这种感觉很奇妙。
你除了星星什么都看不见,不论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甚至是自己的手,一切都陷在永夜的虚无里,只剩下一双同样深黑的眼睛。大小不均的星团一会儿近得垂在眉心,一眨眼又远嵌天际,如同不规则的珍珠帘,风一吹就凉冰冰地贴到脸上,风过去就跟着送走。世界成了个纤尘不染的黑色笼子,囚着一笼的星星。
老肖慢悠悠地说起星座,我摸到孟先生棱角分明的手肘,轻轻一搡:“听见没,你的摩羯座在那儿。”
他笑了笑,说你还不是。
很多年后,我也看到过真正的星空和银河,却都远远及不上这天的星星。真正的星星高得遥不可及,然而拼死挣出的光芒偏偏那样瘦渺,稍不经意,就被其余光怪陆离的光亮漫不经心地掩了过去。
真的星星远不及这晚的星星来得真。
脖子仰得发酸,我垂下脑袋活动活动,孟先生忽然说:“你看——”
温热的气息吹拂到脸上,心脏直接蹦进了脑子里,哐哐咚咚地撞得耳骨又麻又痒,孟先生说的什么内容我全然没有听见。空气里浮动着女孩子们头发擦过外套和围巾的窸窸窣窣的细响,与交头接耳的气音混在一处,仿佛摩擦出了电光。
——该是星光吧?然而在我的余光里,它们都只是银灰的齑粉。
冰凉的校服外套上面是一段微微刺手的毛料,然后我摸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你干嘛?”
柔软的汗毛匍匐成鲜嫩的倒刺,刮得心脏起毛,我来回抚摸了两下,突然贴上去,孟先生不自觉转头,我往上一蹭,正好磕到温软的皮肉上。
我估计应该没有撞疼,但手指下孟先生的侧脸肌肉明显绷紧了。我想了想,又在刚才那个地方亲了一口。这回终于像个正儿八经的吻了,但我还是没尝出是什么部位,刚想上手仔细摸摸,就被孟先生不客气地按住了。
“这是哪儿?”
我对着大概是他耳朵的方向,小声问他。孟先生似乎往后躲了躲,然后一只手落到我脸上,从我的鼻梁正中摸到了右眼,右颧骨,最后停在了颧骨靠近眼睛下面的地方,确认地点了点。
“这里。”
头顶上星空变换,他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里:“你是准备啃掉我一块肉吗?”
“放屁。”我大感颜面扫地,耳朵尖跟着烧成火炭,不服气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再来。”
孟先生扶着我的半边脸,似乎在确认位置。温风扑到脸上,我感到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跳——
“哇——”
几十张嘴同时喊出声,吓得我猛地一偏,孟先生的手同时消失,软润的一点火星溅到了唇角。
穹顶上星光大盛,隐隐约约照出了眼前几十条铅灰的人影。我有点睁不开眼,伸手在眼前挡了一挡,孟先生在耳边笑道:“吓我一跳。”
我一偏头,只看到鼻梁模糊的轮廓和两汪星水,不待看清,亮光一下子消失,顿时重新堕入更加纯粹的黑暗中。
屋子门窗紧闭,闷出了让人窒息的暖意,我胡乱摸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他的手,手心里藏着几条湿润的掌纹。我把那半条手臂拉进自己怀里:“叫你干坏事。”
他坐
分卷阅读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