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伸出手去触碰餐桌上的转盘,想把那瓶正对林记的五粮液转到自己这边来。他握住转盘边缘的手纹丝不动,旁边,秦戈也和他做出同样的动作。
秦戈言简意赅:“别喝了。”
陈小娴和江老师无法忽视秦戈存在的停下交谈。他们还能再聊个通宵,但也只有他们俩还有交流的欲望。林记无聊到都喝醉了,搂住陈小娴的胳膊,脑袋歪着枕他肩上。
陈小娴面露嫌弃,没把林记推开。林记还算清醒,就是说话时会嘟囔出鼻音,眼睛里有陈小娴,就不顾及外人地藏不住孩子气。
林记问:“咱可以回家了吗?”
陈小娴笑:“回家后你和我聊自由意志?”
林记和陈小娴在生活里确实不会探讨这些问题。陈小娴倒是想,但林记从不配合,直男的小脑瓜里有太多更重要的现实的东西。
所以林记特别自信,就算没喝酒,也会像现在这般笃定:“陈小鸭,你找的呢,是老公。”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而不是那什么、什么自由意志。”
陈小娴想说老公和自由意志毫无可比性,谈何矛盾。她突然从林记醉后的依恋中明白些……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那东西能超越语言上的思辨。
“确实不早了。”陈小娴说的和其他人想的一样。这顿饭结束后,她和林记打车离开,江知书和秦戈住的小区很近,秦戈和陈栖叶就一起送老师回家,走到住宅楼下,江知书一反常态,不跟学生们客气请他们上楼进屋喝个茶再聊会儿,而是坚决不让他们再送自己。
秦戈和陈栖叶只好站在大门口目送。江知梯,步伐缓慢又稳定,走到拐弯处即将再上一层楼之际,他望着底下即将看不见的学生,说:“自打我老伴去世后,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江老师冲年轻人挥挥手,不再留恋地继续往楼上去。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路的另一头终于只剩下陈栖叶和秦戈两个人。
秦戈先开口,邀请陈栖叶:“再走走?”
陈栖叶没有拒绝,和秦戈一起离开江老师的小区。他胸膛里万语千言,他盯着秦戈,又一句话都无法诉诸于口。
秦戈也一言不发。他仰头,今晚晴空万里。
然后他垂眸,掏出裤子口袋里的烟。白烟嘴的万宝路被他衔在齿间,打火机“咔炽”一声,他吸了一口,又轻轻吐出烟雾。
陈栖叶依旧挪不开眼,痴痴盯着秦戈的一举一动。
秦戈于是把烟盒递过去,意思是陈栖叶如果想抽可以自己拿。陈栖叶没跟他客气,夹烟的动作很娴熟。秦戈正要把打火机也给过去,陈栖叶凑近,两指扶着那根烟,烟尾抵向秦戈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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