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戈又说:“可以睁开了。”
陈栖叶的眼睫颤动,点点火光在适应了黑暗的视野里像照片里的失焦夜景,“嘭——”的一声向上,燎烧一片天空。
然后又是一声。
又是一声。
声声不息。
黑夜被灿烂的星河点亮,只要你此刻在潭州,你就能在2015年的除夕夜看到秦戈为陈栖叶放的烟火。
“好看吧!快把愿望写在绸缎上!”秦戈咧开嘴笑,低头侧脸给身边的陈栖叶递上和祈福卡纸同一性质的红绳,他却看到陈栖叶泪流满面的一张脸,滚烫的烟火刻进了陈栖叶水汪汪的眸眼。
“我刚才已经许过了!”陈栖叶在礼花声中扯大嗓门,趁秦戈正不知所措,把那根红绳当手链系在秦戈的手腕上,死死地打了个死结。
陈栖叶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每一道泪痕里都有秦戈的模糊倒影。
他贪心了。
他紧攥秦戈系着红绳的手腕,从未有过的大声:“我以后也要和你一起过年!”
秦戈没刚开始那么怔神,他表达喜悦的方式和陈栖叶截然不同,也更寻常,就是笑,还有玩笑:“孔子老头只管金榜题名,不牵姻缘!”
他的声音也很大,凑到陈栖叶耳边喊:“你学我,不正经!”
陈栖叶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过秦戈的祈福卡呢,匆忙跑到系着新旧红卡片的栏杆前翻找有秦戈字迹的那一张,他看到秦戈写的和之前说的并不一样。
——秦戈真正落笔的是:愿陈栖叶得偿所愿。
右下角的落款处为:想和陈栖叶一起过年的秦戈2016.01.17
陈栖叶滴落在白色内页的眼泪居然能让洇开油墨,仿佛那些字是新写的,永远崭新的。
他单手拿着祈福卡,秦戈就走到他身边,把另一条细红绸绳用同样的方式系在陈栖叶的左手手腕上。度假区那夜过后陈栖叶的手腕上就空空如也,显得那道褐色的不褪色的伤口还未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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