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与血液一同涌上天灵盖的是悲凉,秦戈怕自己无力回天,又一次来迟。
与他的急迫相比,寝室里的气氛是暧昧的。赵云和原本是来赴死的,但当进屋的人只有陈栖叶一个,他贪心了,心不在焉地和陈栖叶先做一笔别的交易。
赵云和问陈栖叶:“哪张床是你的。”
陈栖叶没说话也没动手指,直直地躺在自己的床位上,脸朝向内侧,了无生气像具被校服包裹的尸体。被职高生勒索那天他也穿着这身校服,拳打脚踢之下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渍,他想洗干净后继续穿,秦戈却把脏的校服扔了,给了他一身新的。
就是他现在正穿着的。
他躺得笔直,任由赵云和索取,赵云和反而不慌不忙,背对着陈栖叶坐在床沿边。他用一种无限追思的语气回忆起杭城的日子,那时候的陈栖叶多乖啊,多听话啊,像只小兔子,谁捉住他后脖颈处的皮肉,提起来,他的四肢就动弹不得。
赵云和还说,如果赵卓没不小心推开门,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还是挺感谢赵卓的。”陈栖叶依旧侧着脸避开赵云和,盯着角落处的白色墙壁,跟失魂了似的。
陈栖叶过于消极,和赵云和毫无旧情可续。当赵云和爬到他身上,一手支撑在他肩膀边,另一只手慢慢解开他的拉链和纽扣,陈栖叶又说:“我真希望从来没遇过你。”
赵云和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陈栖叶袒露的上身吸引,只顾着用手去触碰。陈栖叶问他:“你当初单独辅导我竞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这样,对吧。”
赵云和的沉默几乎等于默认,他真的老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疲惫的身体让陈栖叶突然想到陈望。
陈望虽然老不正经,但他一语成谶,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人心甘情愿对另一个人好。
所以他更不能让赵云和伤害秦戈。他笑了。眼底弯起,有眼泪从眼角滑落进鬓角。
“那你想知道我从你这儿都学会了什么吗?”陈栖叶泪光闪烁的眼睛里落着赵云和的影子,赵云和听到他久违地喊了自己一声——“老师。”
那声“老师”把赵云和的良知重新唤醒,陈栖叶又朝着那颗心刺了一击。
陈栖叶翻身从床铺上跌落,连滚带爬到另一侧,转身时后背紧贴着墙,身子因为腿软而缓缓下滑,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衣服还穿在身上,但拉链纽扣都被解开,胸膛起伏明显如同溺水的人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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