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绩不是很好么,别担心。”他觉得这位父亲有些神经紧张了,年年三好生的小玲必然能考上重点中学的。
“原本帮她报了徐汇中学,可我们要搬到浦东,所以只能改成浦东的建平了。”他为此和母亲商量了好几次,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顾卿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大学现在录取率挺高的,再说今后还可以送小玲出国留学么。”
于凡苦笑着:“你总把事情想得那么容易,出国留学需要一大笔费用的,目前我没这个能力负担。”
他来到小白脸身后,搂住对方的腰温柔的说:“有我呢,只要小玲愿意出去,我会帮她出学费的。”
于凡停住了切菜的动作,傻呆呆的盯着菜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慢慢的抬起头,扭过脸望着顾卿,不知该怎么感激对方了。
北京男人吻了他一口,柔情蜜意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很感谢我,但不能让我出这个钱,对吧?”
上海男人会意的点了点头,他们果然是“老夫老妻”了,彼此想什么心理都明白的很。
☆、中考
礼拜二的早晨,于凡和顾卿搭乘飞机回到了上海,又恢复了繁忙而有规律的生活。
但小姑娘于晔玲却迎来了她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那就是中考,两天的考试结束后,她的心情却变得烦躁起来,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
王阿姨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话。
看到女儿如此反常,于凡心里也有了底,他知道八成是孩子没考好。于是就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敲开了孩子的房门。
“小玲,能和爸爸说说怎么回事么?”他给女儿拿了几袋“小浣熊“干脆面和一个三色杯进来,放到了书桌上。
她趴在床上看漫画《尼罗河女儿》,闷闷不乐的说:“我考得很差,作文写得不好,应用题也没答出来……爸,我要是没考上重点,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坐到女儿边上,柔声道:“你尽力就好,谁都会有失常的时候,爸爸不会怪你的,以后升高中的时候再努力吧。”
小玲扑倒父亲的怀里委屈的说:“我明明复习了,做了好多习题……为什么就是答不好,爸爸……上不了重点,以后就考不上大学了,呜~!”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于凡抚摸着孩子的肩膀,没吱声,他是不是应该走走关系,托人给孩子出赞助费上好一点的初中呢?
“我不要去差学校,我不要嘛!”她哭得更伤心了。
他咬着牙劝道:“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就算以后考不了大学,也可以考中专和职高的,别伤心了,爸爸不怪你。”
可小玲却死心眼的喊道:“同学会笑话我的,我不要啦!”
此时,顾卿推开了房门,示意让上海男人出来。
他安慰了一会儿女儿,就跟着对方来到了阳台上。
“重点中学赞助费多少?”北京男人低声问,他知道小玲这孩子自尊心很强。
于凡抱着胳膊摇头:“大概要好几万吧,没必要花这个钱,是她太任性了。”虽然现在还没发榜,但考得好不好小玲肯定已经很清楚了,即便再差也有学上的,他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她还不明白社会是怎样的,以为能上个好大学就有好的未来了,要不我试着和她聊聊,不过我听说普通中学教学质量确实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这毕竟是于凡和女儿两个人的事,他硬要插手不合适。
“嗯,她比较信你的话,我不想娇惯她,更不想让她认为只要有钱就能使鬼推磨,这么小就让她太现实不好。”他虽然无力改变周围的环境,但却想让女儿别变得太市侩,如果小玲和前妻一样,以后很难有幸福美满的生活,女孩子虽然不能眼光太低,可也不能太高了。
顾卿搂住他的肩,柔声说:“行,反正你来决定,要是想让小玲去重点中学,我就出赞助费。”
“不用出的,你和她聊聊。”或许小玲能听顾卿的劝,反正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一会儿,北京男人就来到了小姑娘的床头,看了看孩子在白纸上随意描画的线稿,笑着问:“小玲喜欢画画?”
小玲趴在书桌上照着漫画临摹,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她吸着鼻子答道:“我喜欢漫画,有时候会学着画,顾叔叔以前有什么爱好么?”
“我喜欢唱歌,京剧,还有忠字舞,呵呵!”他知道这些东西离现在的孩子们都太远了,就像他接受不了漫画似的,小玲也不可能爱唱京剧,爱跳忠字舞,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蹦迪,流行歌曲。
“忠字舞是什么?”她有印象,但却不知道是怎样的舞蹈。
顾卿挠挠鼻子,打开门对客厅里的王阿姨和于凡说道:“我给小玲跳个忠字舞,十几年没跳了,跳得不好别笑我!”
王阿姨拍手道:“哎呦,好些年没看忠字舞了,还真有点怀念呢。”
于凡坐到了沙发上,凝望着他摆开了弓字形舞步的架势,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虽然他们不再年轻,也无法回到过去了,但总能用些特殊的方法缅怀逝去的青春。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顾卿边唱边跳,还不忘了拿着《尼罗河女儿》的漫画书当做红红的语录,小姑娘看得一阵阵的发笑,完全忘记了考试所带来的阴影。
一曲歌舞完毕,于凡颇有些不舍,索性说道:“你来段智取威虎山吧?”
顾卿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喝了口水,不得不叹息着:“真是老了,累得直喘,必须锻炼了……智取威虎山对吧,行。”他歇了一会儿,就站起身绘声绘色的唱了起来:
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几十年闹革命南北转战,□□指引我们向前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红旗指处乌云散,解放区人民斗倒地主把身翻人民的军队与人民共患难,到这里为的是扫平威虎山!
虽然过了十几年,但他依旧唱得字正腔圆,音色嘹亮,绝不比专业的逊色,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被文工团选上呢?
“顾叔叔唱的好棒!”小玲热烈鼓掌,她听爸爸说过顾叔叔在云南的时候是宣传队的骨干,能歌善舞,虽然那个忠字舞看起来很怪,但顾叔叔跳得却很有力度,很阳刚,她觉得也挺帅的。
“小顾啊,你没去做演员太可惜啦。”王阿姨也称赞道。
顾卿有些不好意思:“别夸我了,我现在底气不足,嗓子也没过去亮了,唱歌得天天练功的。”
于凡给他倒上茶,颇有感触的说道:“其实没什么变化,还和以前一样。”
他向小白脸微微一笑,柔声道:“是嘛,那我算没白忙……小玲,叔叔刚才又唱又跳的只是想和你讲明一个道理,不是没念过书就没有未来的,我和你爸爸连中学都没毕业,还在农场荒废了七八年时光,但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么,更何况也有上了大学一无是处的人,别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只要你能认准一个目标,坚持不懈的努力,你将来就会是个有成就的人。”
小玲坐到父亲身边,疑惑的说:“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干什么?”她的理想总在变化,今天想做老师,明天想当画家,后天或许又想学着顾叔叔的样子当大老板了。
“没关系,你还有时间探索,你才多大!”顾卿安慰小姑娘,他看到了孩子脸上的笑颜,用不了多久小玲就能从考试失误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于凡也搂住女儿的肩膀,轻声问:“服从分配去念初中吧?”
小玲撅着嘴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可她又知道家里的条件,母亲已经把存款几乎都拿光了,现在存的钱都是以后要搬家装修房子用的,她不能太任性的。
☆、徘徊
整个下半年,于凡都在为了公司的业务东跑西颠,整个江浙地区的服装,饰品,日用品厂家都让他跑遍了,弄来了很多库存的便宜货,这也让顾卿感到欣慰。
“和咱们合作过的厂家都交给业务员来维护,重点客户还是我来,咱们厂的第一批订单怎么样了?”他和顾卿在会议室里讨论第三季度的工作,已经到了清爽的秋天,小玲也念初中了,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顾卿翻着合同,点头道:“行,两个业务员也带出来了,你能轻松一点,帮我盯着生产验收吧,这个你懂,我就不求着别人了。”
于凡拿着东欧的订单样品,皱着眉说:“这次的布料有色差,我怕那边会不给尾款。”
“今晚志华已经启程了,他去搞定,这次的订单数量太多,就算他们不买单,我也有把握能销得出去,别担心。”他伸了个懒腰,因为不用到处跑,有人分担工作,他能抽出时间锻炼去了,每天早晨他都坚持慢跑一公里,现在精神状态和体力都不错,在床上更威猛了!
于凡倒是累得快吐血了,但为了回报顾卿,他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工作,能多干就多干,当然他的报酬也相应的增加了,有时候能拿到两三千的奖金,年底还能拿到双薪,这下搬家装修的钱就都搞定了。
顾卿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便柔声问:“这两天别加班了,早点回家,不行就休假几天,在家里调养调养。”
“我没事,只要你别三天两头的搞我就成。”于凡为此有些烦恼,虽然他也很性福,可他的身体却有点儿撑不住了。
北京男人凑近了,笑嘻嘻的说:“成,我悠着点。”
“你老这么说,可每次都做不到!”他很悲愤的说,有时候睡得好好的,顾卿就会爬上来“吭哧吭哧”的摆弄自己,开始他还会反抗,可后来也就懒得搭理了,索性半推半就的应付,直到对方满足为止。
顾卿挠挠鼻子:“谁让你这么好玩儿的?”
于凡白了他一眼,就拿着本子走到了门口:“没正经事我出去了,下午还要去毛纺厂呢。”
“嗯,辛苦了!”他已经蜕变成地主老财了,弟弟和情人都在为自己工作,而他算是解放了一半,可以试着投资点别的领域了,这么闲下去怪没意思的。
到了下班的时候,顾卿就死拖活拽的把于凡拉回了家,不让对方加班,但刚推开房门,有个女人却大言不惭的坐在客厅里和小玲说话,她就是杜宁。
“爸爸,顾叔叔你们回来啦。”小玲开心的说道。
杜宁也起身和顾总问好:“顾大哥,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小玲了。”
“哦,没关系,我应该做的。”他从来没见这女人来过家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于凡也很纳闷,便客气的问道:“你吃饭了么?”
“还没,妈在做饭呢,我去帮她,一会儿咱两谈谈。”杜宁说完就进了厨房,帮前婆婆去做晚饭去了。
小玲抱着母亲给自己买的新书包高兴的说:“爸爸,妈妈给我买的,芭比娃娃的,好看吗?”
“好看。”上海男人笑笑,抬头看了看走到阳台上抽烟的家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恐怕今晚又要吵架。
五个人有些不自然的吃晚饭,顾卿就找了个理由下楼闲逛去了,而于凡则和杜宁呆在卧室里谈话。
杜宁坐在床头,他坐在床尾,两人都有些尴尬。
“……咱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她低着头问,三个月前她已经和干部男友分手了,对方嫌弃她年龄大,现在找了个刚过三十的女教师,已经闪婚登记了,她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还搭了不少宝贵的时间,虽然心里嫉恨,可现实却摆在眼前,回到前夫身边是最好的选择,爹妈也同意这个做法。
于凡呆住了,他望着前妻踌躇的表情,问道:“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她不好意思的答道,禁不住紧张的抓着衣袖。
他支支眼镜,沉默了好半天,然后才低声道:“让我考虑一下,行吗?”
杜宁僵硬的笑了:“嗯,我等你答复。”她很怕下半生没人照顾,孤独的滋味不好受,现在她经常想起于凡以前的好来,人果然都爱犯贱,总是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我下周给你打电话。”于凡很纠结,他现在没办法回答前妻的问题,他需要周全的考虑一下,但如果是为了小玲自然还是复婚来的好。
“我先回去了。”她忐忑不安的离开了,但为了以后能生活得好一点,丢脸算啥?前夫工资不低,有房有车,以后她也能过得不错的。
晚上临睡之前,顾卿就躺在床上问上海男人:“她是不是想复婚?”
于凡翻过身,望着他皱着眉的侧脸答道:“嗯。”
“你怎么说的,答应了?”
于凡柔声说:“我说考虑一下。”
顾卿舒了口气:“唉……最后还是会答应吧?”
他摇头:“没想好。”
“要我就不会再要她,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过分,不过她有啥资格再回到你身边?”北京男人十分气不过,那个女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于凡垂着眼眸说道:“她毕竟是小玲的母亲,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没办法凑合过下去。”
顾卿瞅瞅他,不高兴的问:“那我呢,你让我和谁睡去?”
小白脸无话可说了,要是他和前妻复婚,让这家伙怎么办?虽说此人肯定会结婚,但现在却依然单身一人。
“不说话了吧,你就是想着复婚呢,我太了解你了!”他懊恼的揉揉太阳穴,转过了身,胸口发闷,很想去阳台上透透气。
于凡望着他的背影,试探着问:“我陪你呆到你有女朋友的时候,行吗?”
“少放屁,我没心思找女朋友,烦!”他低吼,终于耐不住性子“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蹲在床头点了支烟。
上海男人拽着被角,平静的说道:“我们以后都会有自己的家庭,这是没办法的,趁这个机会下定决心吧,别再犹豫了。”
“每次都是你义正言辞,把自己伪装得特别无辜,我就是那个不成熟,自私的坏蛋,我他妈快被你坑死了!”顾卿一肚子的活儿,但这就是于凡的做事风格,而他则不然,在感情上总是率性而为。
小白脸伸手摸着他厚实的脊背,没底气的说:“要不你骂我,再不解气,干脆打我?”
蹲在床头的男人刷开他的手,气哼哼的说:“闭嘴,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打你。”
“我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我保证!”虽然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两人分开的时刻却已经慢慢的到来了。
顾卿低着头,没有吭声,他从未这么堵心过,多年之后他依然记得那个失眠的夜晚,那晚他几乎抽了一整包烟,思前想后的考虑了很多……
☆、婚礼
周六的早晨,王阿姨买菜回来,于凡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而顾卿还在睡懒觉,小玲去找同学玩了。客厅里就母子二人,于是王阿姨就把儿子叫到了阳台上。
“妈,有事?”他问。
老太太关好门,低声道:“杜宁想和你复婚?”
“嗯。”他这两天都在考虑这件事,而且还因此和顾卿陷入了冷战之中。
她看着儿子的脸,低声问:“小顾是不是生你气了?”
于凡眨眨眼,有些疑惑的说:“我们是有些矛盾。”母亲的话是啥意思?
王阿姨叹了口气:“妈其实知道你们的事,只是一直没说过。”顾卿刚来上海看望儿子的时候,她还没看出来,但一起住之后她却发觉了。
他慌乱的垂下头:“您……怎么没找我谈过?”
她温和的笑了:“妈知道你们两个都不容易,能体谅你们,可你和杜宁复婚小顾肯定会不高兴的。”虽然她并不赞成儿子和顾卿同性相吸,但她也没有权利反对,毕竟两个孩子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怕是再农场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他也会结婚有家庭的,我们早晚会分开,不如长痛不如短痛。”他心痛的说着,但却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和顾卿分手的。
王阿姨皱着眉问:“小凡,你马上就四十了,应该多为自己打算,妈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生活。而且杜宁就算和你复婚,能和你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么,这你都要考虑清楚啊……别总是为了我和小玲委屈自己,你要是想和顾卿在一起妈是不会反对的。”
于凡却哽咽着摇头:“我不能这么做……这对顾卿不公平。”
“他家应该也催他结婚了吧?”王阿姨为儿子和小顾操心,虽然起初她很排斥,抗拒,但慢慢的她却看出了顾卿对儿子是一百一的好,也就默许了。
他点头:“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一直都会拖着不结婚的,我不能绑着他。”
“那也不用非和杜宁复婚啊。”她对前儿媳完全失去信心了,那个女人市侩,现实,而且特别贪财,她觉得儿子和杜宁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他苦笑着扶住母亲的肩膀:“就算是为了小玲吧,她很想让我们在一起的,小玲到了青春期,很敏感,我不想让她受我们的影响,希望她能比我们这一代人过得好。”
“妈当然明白你的心思了,可你呢?”儿子懂事孝顺,而且又能为了家人做出牺牲,但这会让她心里不好受的。
于凡笑了:“我和顾卿还可以天天见面的。”
母亲摇头道:“但有了妻子之后,你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要考虑清楚。”
于凡“嗯”了一声,但他却无从选择!
第二年春天,于凡一家拿到了浦东新房的钥匙,立刻就紧锣密鼓的进行了装修,而与此同时杜宁也搬回了于家,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的住进了崭新的三房一厅内。
顾卿只能独自呆在梅川路的房里,每晚对着电视抽烟,一周之后,他返回了北京,接受了母亲的建议和一个三十岁出身高干家庭的女人相亲去了。从他“恋爱”到结婚只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婚礼是在1995年金秋十月在北京举行的,顾卿把能请到的兵团战友都叫来了,在渔阳饭店办了几十桌酒席,婚礼办得很隆重,接新娘的车足有二十八辆。
结婚当天,于凡也从上海赶来,送上了贺礼。
当新郎顾卿敬和新娘小菲走到他所坐的席位之时,于凡就站起身举着酒杯微笑着说道:“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谢谢!”北京男人笑得很勉强,但这杯酒他一定要一滴不漏的干了。
新娘赵小菲身材高挑,五官清秀,虽然算不上大美女,可也算品貌端正,而且她还是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个有文化有头脑的睿智女人。
她知道于凡是公司的骨干,便很客气的说道:“于大哥,谢谢你特地从上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后公司还要多仰仗您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言不由衷的说着,脸上在笑,心里却像在哭泣,昨晚在火车上他一夜都没睡着,总想起他和顾卿在一起的时光。
三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小个子陈冬凑了过来:“老单身汉终于脱光了,恭喜恭喜,嫂子,以后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他挺老实的,不用我管教。”小菲笑盈盈的说。
顾卿瞥了他一眼:“怎么就你来了,媳妇儿呢?”
陈冬答道:“我岳母病了,她在医院守着呢。”
“严重吗?”他皱着眉问,周阿姨也六十多了,一直住在广安门,他都有好几年没见过那个心直口快的老太太了。
“摔了一跤,没事儿,来,我不让你多喝,就一杯。”陈冬也敬了酒,但他却发现刚刚坐下的于凡气色不大好的样子,难道是旅途过于劳累了?
顾卿喝干了酒,就将视线停在了于凡身上,他觉得这个男人比之前瘦了几分,心头忽的涌起一股酸楚和伤感。为了不让他失态,他只好带着老婆绕到了对面的席位给工商局的领导们敬酒去了,但一有功夫就会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上海男人身上,这场婚礼简直成了对自己的苦痛折磨。
陈冬转过脸问于凡:“哪儿不舒服么?”
他没胃口吃菜,摇头答道:“没事,可能是刚下火车有点儿疲劳。”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看你脸色不好,等会儿顾卿问起你我就说你回酒店了。”他知道于凡和顾卿的关系比在农场的时候更铁了,两人现在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不用,正一会儿就结束了,这么早离开不太好。”他盛了一碗汤,勉强喝了两口,但胃口却和火烧一样,果然他是个喝不了白酒的人。
陈冬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他望着顾卿和夫人小菲,总觉得这两个人恋爱的时间太短了,这么匆匆忙忙的定下终身能过得到头么?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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