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安枝,我过来看望一下程同志。”
程关一听安枝的自我介绍,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是来劝说段月季离婚的人。
他大着舌头招呼安枝:“坐。”
安枝走进病房,看到被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程关,心里暗道一声:太夸张了吧?
一个女同志有多少力气,能把一个男人打成这个样子。
然后,她看到了程关那张堪称调色盘一样的脸。
啊这?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段月季瘦弱的身形。
这位女同志下手挺狠的啊。
不过想到资料写着,程关从前也没少对段月季动手,安枝又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了。
“还能说话,伤的不重么,很快就能出院了吧?”安枝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戳人的心窝子。
程关不是个气量大的男同志,闻言果然被气到了。
他一生气吧,就想发怒,想张口骂人。
结果嘴巴张道一半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他“嘶”了一声,狠狠抽了口冷气。
好了,刚刚结痂的嘴角又开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不用这么激动的。”安枝又说道。
段月季眼神惊奇的看向安枝。
她这几天都守着程关,有亲戚来看望程关的时候,总会数落她几句,心疼程关。
然后就是老调重弹,劝她离婚的。
离婚,呵,她才不离!
而今天过来的这位叫安枝的女同志看着却是有些不同的。
毕竟她不是傻子,安枝话里嘲讽看笑话的意思都要满溢出来了。
程关显然也听出了安枝话里的恶意,他有心想质问几句。
但看着段月季的反应,又觉得安枝可能是故意这么做,好拉近和段月季的距离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段月季前几天都不理跟她搭话的人,今天看着却是对安枝很好奇的样子。
没准,安枝真的能帮他把婚离了的。
于是,程关也不怒了,反而对安枝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安枝都没眼看,这人是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尊荣吗?
这么一笑,安枝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善意,倒是被狠狠丑了一把。
她佩服的看着段月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位女同志是在吃东西吧?
还是对着这么一张丑脸吃的。
可见这位女同志的心理素质有多高了。
这样一个心性坚定的人,要说服她改变主意太难了。
除非,能找到她真正在意的点。
安枝看了眼病床上的程关,咦惹,辣眼睛,段月季在意的肯定不是这玩意儿。
这么说吧,安枝非常讨厌有男人仗着体型的优势对女同志动手。
别跟她说什么家暴,伤人就是伤人,说什么家暴?
呃,那什么,她还比较双标,如果被打的是男人,那,嗯,让那男人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吧。
毕竟相比于男同志,女同志的情绪更加稳定。
安枝忽然想起了远在九山生产大队的蒋卫东。
那位可不是自己作死,才会被打的么?
不过,对比眼前的程关,显然,这位更加身娇体弱一点,人还住着院呢。
这主意也不知道是谁帮着出的,还挺歹毒的。
这是拼着不要脸,也要把段月季推到风尖浪口吧?
这个时代,虽然一直在说着男女平等,女性也能顶起半边天。
但真的,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大部分人还是会对男同志更加宽容一些。
安枝相信,从前程关对段月季肯定也下过重手,但她一定没有这么兴师动众的住过院,还让亲友们过来探望。
这事情让人知道了,估计还会劝段月季大度些,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