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申对这个转变非常满意。
其实她本想搞得更彻底一些,比如派人访查一下西方的马恩双子星有没有出现,如果有那最好,如果还没有,她就借(剽)鉴(窃)一点他们的思想,在大安的土地上播下红色的火种。
然而她没有实施这一条计划。不是她贪恋皇帝的宝座耽于享乐,实在是……
她刚刚透露出一点点苗头,内阁直接炸了。三公九卿直接去哭太庙,让易申一时间无所适从。她是一有什么不合心意的事,就威胁朝臣要去哭太庙的,那次居然被内阁抢了先,这让易申非常失落。
——莫非这就是哭皇帝的太庙,让皇帝无处可哭?
那一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不仅满朝文武和宗室知道了,就连国子监和京城附近的几十所男学女学也都知道了。
一众学子还因此展开激烈的讨论,一时间关于易申到底是开创盛世的明君、还是败坏祖宗基业的昏君的争执,闹得沸反盈天。
学子们各说各的理,谁也无法说服另一方,几乎动起手来。若不是长宁三卫在旁边虎视眈眈,恐怕闹出人命也说不定。
不过双方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无论是坚持易申是明君的人,还是认为她是昏君的人,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如果易申不生孩子,那她就没救了,一定会遗臭万年。
事后才得知这件事的易申:????
她只能感慨一句,这里真不愧是生子文的世界,她都当了女帝,即将开创崇懿盛世,这些人居然仍然只盯着她的肚子,并随时准备用她的生育能力来为她的功绩盖棺定论。
掀桌!
易申气冲冲地备车出宫,准备杀去长衍公主府——长衍是易姝出宫建府的时候,易申给她的封号——准备去催促一下易姝,虽然她现在年龄还小,但是如果想生孩子,也可以相看起来了。京中美貌的少年还是不少的。
谁知她刚走到朱雀大街,便看到易姝与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少年并辔而行,两人举止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易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易申痛心疾首地问随行的内侍,“朕的皇妹还不到十八岁,那是谁家的公子,怎会如此丧心病狂?”
内侍小声说道:“长衍公主已经十九岁了啊……”
易申痛心地说:“周岁,朕说的是周岁。”
内侍缩缩脖子不敢开腔,易姝这时看到易申的车驾,歪头对那少年说了句什么,少年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真的色如春花。
少年拨马离开,易姝骑马过来,随随便便行个礼,就径自钻上车,兴奋地对易申说:“阿姐,刚才那个长得怎么样?”
易申满心不情愿地夸赞:“不错,阿姝的眼光不错——他是谁家的公子,叫什么,多大了?需要朕给你们赐婚吗?”
易姝皱起眉头:“好像是新任礼部尚书的娘家侄子,姓什么我忘了,反正刚及冠,我不会欺负小孩子的,都是及冠的——不用赐婚,赐什么婚,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想让男人夺权吗,赐了婚以后怎么把他踹了?”
易申神情复杂:“你今年刚满十八岁,过早生育对身体不好,你当心些。”
易姝不以为意:“知道啦。”
易申犹豫良久,略带愧疚地说:“阿姝辛苦了,这事是我对不起你。”
她不想生孩子,所以便将这份责任推到了易姝的身上。即便在现代,生育也是一件极为痛苦和危险的事情,而这里是古代……
易姝诧异地看她:“什么?”
易申解释一番,易姝却更加诧异了。
“阿姐不想生下皇女,难道不是怕辅郡王一系凭与辛家的关系夺权?父皇老糊涂了,一直没有解除阿姐和辛家的婚约,所以阿姐只能忍着那个窝囊废,这样已经够委屈了,怎么可以再生带有辛家血脉的皇嗣,让辛家有机会呢?”
她说着又摇头道:“阿姐有些事情上胆子够大,但在感情一事上真真是保守的很。既然姓辛的废物不能要,换一个就是,阿姐居然一直守着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易申:“……”你可闭嘴吧。每次想到这件事,她都想把系统拖出来打死。
不想谈恋爱是一回事,不能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使这个强制内容是她原本就想做的,她对此仍然觉得膈应。
她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倒也不用太着急,我觉得我还能活好多年呢。”
嘉懿十年的春天,易姝生下长女。没有人知道她怀胎的确切时间,除了能从孩子的外表,看出是个足月的胎儿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孩子的确切月份。
而在此之前,易姝很均匀地每半个月换一个随行的少年,因此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她临产的时候,易申和易清淑都等在产房外面。
易清淑对易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开口平均三句话就噎她一次,噎得易申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直到产房之中传来新生儿的啼哭,产婆传出话来,说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婴,易清淑这才缓和了神情,语重心长地对易申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既然阿姝有了女儿,陛下以后莫要再让她承受这个危险了。”
易申只能苦笑不语。
孩子满月之后,易申问过易姝的意见,为孩子取名为易安,封为皇太女。内阁为了表示庆祝,决议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