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把脸往兜里一揣,被嘲笑也不脸红,起身走到一旁,暗戳戳准备看笑话。
胤禛问了几个要点,听完苏培解说之后趴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
一,二,三,四,五。
啪叽趴下了。
不过比苏培多两下而已。
胤禛几乎快恼羞成怒,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活动了几下,不死心再来。
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培暗自笑得肚子痛,平板支撑看起来容易,调动的是全身肌肉力量。胤禛年轻时还练习射箭,不过那时候他的箭术也不出众。
到了中年之后,就很少锻炼了,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久坐不动,顶多饭后散步消食一会,这点运动量,远远不够。
不过胤禛毕竟聪明,练习着支撑了一会,就琢磨明白身体各部位的不同反应。
他站起身,接过苏培递过去的帕子擦拭着手,微微喘着气说道:“我的体力确实不大好,得多动动。以后每天早晚走上半个时辰,试着多做你说的支撑身体动作。”
苏培面不红心不跳说大话:“以后奴才每天陪着爷走路,等走习惯了,一天不走就会全身不得劲。”
胤禛斜乜着苏培,笑说道:“你可别光说不动,平时你懒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瞧着你的体力,还不如我呢。”
苏培讪笑,后悔不已。
得,又把自己坑进去了。
胤禛的心情一好,做事也事倍功半,恢复了以前的睿智与果决。
一边如他所说的那般按兵不动,一边与偏向自己的臣子私底下联系多了起来。
八贝勒在朝堂上风头无俩,康熙看似也对他很看重,没多久,事情就急转直下。
康熙怒骂八贝勒的生母良妃:“辛者库贱奴。”不说,八贝勒也被削掉了贝勒爵位,成了光头阿哥。
良妃出生于八旗包衣,辛者库里面有许多包衣奴才,并不都是罪人贱奴。
直郡王被康熙削掉爵位圈禁起来,他的生母惠妃照样还好好的,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康熙不是随便迁怒他人的糊涂皇帝,他连良妃一并骂了,可见有多厌恶这个儿子。
支持八贝勒为储君的大臣,康熙还没有完全清算,估计他们晚上也睡不着了。
首先担心康熙秋后算账,再次,待到以后新帝登位,曾经支持八阿哥的这群官员,肯定别想在新帝手里好过。
在这其中,苏培主意到了曾经打过交道,不算是仇人的老相识,就是以前的步兵统领托合齐。
托合齐作为康熙的心腹,十二阿哥的亲舅舅,公开站队支持太子。
第一次废太子时,康熙隐忍不发,没有找托合齐算账。
第二次废太子之后,托合齐倒了大霉,被投下大狱,病死在了里面。
康熙仍未解气,托合齐被挫尸扬灰不说,还不许收敛。
苏培想起了曾经的初恋小河,听说现在丈夫的待她很好,已经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得幸福美满。
当年,若是他没有凭着一腔孤勇,将小河硬生生从托合齐手中救回来,她如今的下场可想而知。
心里那点陈旧的过往,酸了一会,很快就散了。她过得好,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狗屁。
苏培很快自我反驳着骂了一句。
反正他的心里也很矛盾,肯定盼着喜欢过的女人过得好。可过得太好吧,他又不甘心了,开始怀疑当年小河对他,究竟有没有情意。
苏培纠结了好几天,直到看到接替托合齐步兵统领职位的是隆科多,他马上将那点臭酸味抛在脑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朝堂大事上。
隆科多是曾经抚育过胤禛,孝懿仁皇后的弟弟,胤禛得叫他一声舅舅。
苏培端看着局势,猜测着康熙这一举动,完全是杀鸡儆猴。
鳌拜那么嚣张,倒台之后,康熙也没有如此待他。
托合齐的下场,对隆科多未尝不是一种警示。
哪怕是皇亲国戚,康熙一样不会手软。
康熙的手段愈发凌厉,同样也给了朝堂上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一个下马威。
他虽不是暴君乱杀大臣,但也绝非是懦弱瞎仁慈之君。
胤禛很聪明,很快就做出了调整,约束支持者不要乱跳,只做好一个孝顺儿子。以前在圆明园种地,现在依旧回去种地。
而且隆科多的上位,对他来说,本就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他现在完全没必要冒出头,被当成活靶子,让明枪暗箭射成刺猬。
胤禛闲下来,除了每天坚持锻炼之外,弘历与弘昼已快到学习认字的年纪,加上弘时一起,几个儿子对一并严加教育。
弘历与弘昼还好,还是还喜欢玩泥巴的小屁孩。
弘时就不同了,正是敏感的中二时期,这些年胤禛放松了对他的管教,他混在一堆皇子皇孙中,对朝堂之事,也有自己的看法。
八阿哥在士子中的声誉非常好,在人前又是温润君子,弘时对他,比胤禛这个阿玛还仰慕。
苏培暗戳戳认为,八阿哥的字以前写得不好,弘时的字也经常被胤禛嫌弃,估计是找到了知音,惺惺相惜。
胤禛被弘时气得快吐血,恨不得把他关起来,将他脑子凿开一个洞,将他听不进去的想法,全部强罐进去。
被强加管束了一段时日,弘时老实多了,加上弘历与弘昼哥俩还算聪明听话,胤禛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