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血一下涌上了脑子,艾玛,赢了,高良,死得透透的了!
胤禛冷笑连连,恼怒不已,一巴掌拍到苏培头上:“你个狗东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捣鬼,李氏能这么快前来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亏你说得出口!”
苏培帽子被打飞,站着一动不动,任由胤禛出气。
李格格的确是他让徐阿水去搬了来,虽说高良投靠了李格格,长平则是高良推荐过去的人。
这点并不紧密的合作关系,在李格格眼里,想要与她的亲生儿子,贝勒府现在的实际长子相比,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高良不知道是太轻敌,还是太自信,李格格就是那护崽的母老虎,谁敢去动她的崽,她会咬死谁。
苏培对胤禛骂不以为然,心里暗戳戳想,谁让你疑神疑鬼想太多,否则就算我舌灿莲花也没有用,下人奴才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胤禛气尤未消,再一巴掌拍到苏培头上,收回手,摩挲着手指,嫌弃地道:“头发茬扎手,早些给我留起来。”
苏培讪笑着应下,舔着脸上前,巴巴请求道:“爷,奴才的妹妹还在衙门里,求爷搭把手,把她救出来吧。”
胤禛斜睨着苏培,淡淡地说道:“只是妹妹,你就没有别的花花心思?”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苏培的肺管子,他几乎没当场哭出来:“爷,奴才哪敢,皇上多次申斥强调,不许太监找对食,奴才绝不敢知法犯法。再说,奴才只是个畸零人,哪忍心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
康熙多次下令不许太监找对食,照样有人铤而走险。胤禛知道的就不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闹出事来,大家都不爱管这个闲事,装作不知道。
胤禛嗤笑道:“你滑头得很,这句话说出来骗鬼呢。不过,你是总管,当以身作则,要是敢闹出事来,仔细我揭了你的皮。我给你写道帖子,你明早去衙门里走一趟,赶紧把你那个妹妹送走,省得再被揪住小辫子。”
苏培高兴得笑眯了眼,跪下来真心实意磕了个头,捡起帽子戴上,屁颠颠跟在胤禛身后去了去书房。
胤禛写好帖子,苏培小心翼翼收好,贴身放了起来。
胤禛见苏培乐得嘴角都合不拢,实在看不下去,骂道:“快滚快滚,真是多看你一眼都碍眼。”
苏培很听话笑着滚了。
滚出门,苏培脸上的笑瞬间退去,唤来当值的护卫奴才,沉声吩咐道:“爷有令,把高良捆了带下去。”
高良先是一愣,接着面若死灰,院子里候着的人扑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回过神,凄厉地喊道:“爷,奴才......”
有人熟门熟路,拿汗巾塞住了高良的嘴,他只能呜呜哀鸣,眼里淬着狠毒的光,死死盯着苏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人死为大,在苏培眼里,高良已经是个死人。跟死人计较,就是鬼打墙。
苏培没那么无聊,他忙得很,还有长平要处理,没空与高良多废话,发表一些胜利的感言,只面无表情挥挥手,说道:“带下去。”
夜色浓厚,远处不时有爆竹声响起,带来浓浓的新年气息。
苏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他赢了,心里却茫然一片。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费尽心机杀人的这一步。
徐阿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溜到苏培身边,问道:“苏爷爷,您这是去哪里?”
苏培平静地答道:“杀人。”
徐阿水吓了一大跳,望着苏培舌头都打结:“杀人……,杀谁?”
苏培笑了笑,说道:“杀好几个。阿水,这次换你去买棺材吧,记得啊,你敢从中捞好处,我把你一起装进去埋了。”
冬夜滴水成冰,苏培声音平缓,徐阿水却感到他比狰狞着骂人还要令人可怕,比冬夜的天气还冷。
徐阿水哪敢惹此时的苏培,几乎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苏爷爷,您放心,我一个大钱都不会贪。苏爷爷,您的手矜贵,杀人这件事我熟悉得很,上次我就办过了赵金柱,您让我来吧。我去给您叫人,保管把人杀得透透的,一点声都不会出。”
苏培抬起手,接着灯笼的光打量着,白皙修长的手掌,干干净净。
他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吧。”
苏培低声说了高良与长平的名字,饶是徐阿水自认为聪明绝顶,依旧好半晌脑子都不会转动了。
他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双方局势就反已转过来,高良与长平一起没了命。
徐阿水敬仰地望着苏培,眼神炙热无比:“苏爷爷,不,您是小的祖宗,以后小的就改口叫您祖宗了。”
高良去后,前院必须提拔或者增加人手。苏培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先前的想法有所改变。
什么人才良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给他挖坑,在背后阴他。有稳定的后方,才能放心在前线打仗。
所以,苏培选人的标准,只剩下了一点:绝对忠诚。
苏培打量着徐阿水,这个孙子不那么尽人意,忠心这点却无人能比,还有二贵也不错。
考虑了片刻,苏培和颜悦色说道:“去吧,阿水,你欠我的一千文,从里面抹去一百文,以后还我九百文就行了。”
一百文!
巨款啊!
一个大钱都没有的徐阿水,高兴得抽抽的,颠颠跑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