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把温寒的记忆一点一点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可自从温寒回到他身边之后,那些记忆又像是倒了的漏斗,一点一点地又流了回来。
顾北不明白温寒那时候为什么要接近他?那么肥胖丑陋一无是处的他,被贯着“野杂种”、“小三儿子”的他,温寒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排挤的风险去接近他,是同情吗,还是说他们是同类?
温寒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无意识地张嘴叫道:“爸爸,爸爸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跟顾北道别吧……”
那次的不告而别,成了温寒多年来的噩梦,红皮火车发出的“呜呜”声,人群喧闹的嘈杂声,火车里孩子的哭闹声,一切就像是温寒的梦魇一样慢慢折磨着温寒,他总会想,如果当年他没有走,后来顾北喜欢上的会不会是他,不再是林暮箫。
顾北看着他眼角渗出的泪,心口是一阵地抽痛:“温寒,你为什么哭,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哭的时候,我的心也揪的难受。”
他躺在温寒身旁,伸手把温寒搂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温寒,我爱你。”
温寒感觉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以为是梦,于是把头往顾北的怀里钻了钻,顾北搂紧着他说:“我不会放开你了,真的不会了。”
温寒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以林暮箫的脸蛋活着的时候,他跟顾北说过一个故事,顾北记得那天,温寒踩在海边的石子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那天的海风微凉,海鸥擦着海面低空飞过,温寒扬着那似笑非笑的脸看着顾北说:“顾北,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
“从前有一棵树,他爱上了河对岸的那棵树。”
顾北以为还有下文,可是没有了,温寒只是弯下腰捡起一颗石子往海里一扔,然后再无他话,那一天的温寒,眸子里全是悲哀的神色,就仿佛讲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一样。
顾北现在才有些明白过来,也许当初的时候,顾北对于温寒而言,就是屹立在河对岸的那棵树,无论有多么的爱,却始终触及不到,
那时候的温寒在讲一个悲伤的故事,而顾北却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笑话,听听就笑了过去。
顾北把头埋在温寒软软的头发里,闻着他头发上好闻的洗发水味道,迷迷糊糊地也睡了过去。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的鸿沟要跨,顾北只能等下去,也许小时候那会儿,温寒也看出来顾北是那只受伤的刺猬,所以义无反顾地去陪着他,也许是同类之间的怜悯感,让他们凑到了一起,依偎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苏余在晚宴结束之后,本来约了几个老总准备让陆浩延跟他们好好谈谈,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陆某人的影子,她心里一沉,连忙跑出了酒店,一眼就看到了刚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陆浩延。
陆浩延一看到苏余追出来了,自认倒霉地准备感觉开车然后溜走,结果苏余堵在车前手一横就把他给拦住了。
陆浩延打开车窗探出头说道:“我说苏余大小姐,您在我车前干嘛?等着碰瓷呐?我没那么多钱赔你医药费啊!”
“碰瓷你妹啊碰瓷,今天跟你说的有几个老总要见,你又忘了吗?!”
说陆浩延忘了,不如说陆浩延压根就不想见,这位老板几斤几两苏余还是摸得通通透。
“房间让给顾北和他对象了,没地方跟那些老总谈,所以余余,你赶紧放我走。”
有时候看苏余觉得她挺好看的,但这种一遇到工作的时候,陆浩延就觉得这女人一点儿也不可爱了,太过死板不会变通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苏余不依不饶地堵在那里说:“不行,这些人对恒裕未来有帮助,没有房间就再开个房间。”
陆浩延头疼地打开了车前的车闪,突然冒出来的光亮让苏余的眼睛一时半会适应不了,眼睛难受的眯了起来。
“余余,我家小孩要知道我跟人开房,他会杀了我的。”虽然是为工作事情开房,但不管怎样,陆浩延是坚决不会去的,“所以余余,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回头给你升奖金。”
说完陆浩延方向盘一打,直直地擦过苏余身旁把车开走了。
苏余看着早已开远的车,气的直打哆嗦,她到底是什么可怜命啊!怎么会遇到这种老板的啊!!!!!!
林暮箫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边给豆角捋毛,一边看着电视,陆老爷子说生菜已经睡着了,所以今晚直接让生菜睡他那里了,难得的清净晚上,倒是让林暮箫有点不适应。
“豆角你说浩浩什么时候回来啊?”
豆角眯着眼睛,神志不清地“喵”了一声,这个点,他作为一只猫也该到了睡觉时间了。
林暮箫看豆角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说:“也快回来了吧。”
陆浩延到那里的时候,对着人家记者的镜头来了一句“媳妇儿,我到了”,走的时候人家记者看他又笑眯眯的走过来,连忙慌乱的往远处走了走,避开了他,估计那时候是想说他要回来了吧?
林暮箫把豆角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不远处的笼子那里蹲了下来,就在全国人民都快要睡觉的时候,这两只仓鼠倒是异常活跃,啃笼子的啃笼子,在笼子里跑圈的跑圈,两个精神的很。
陆浩延打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林暮箫正盯着那二饼、三条看的起劲,他走到林暮箫身旁陪他一起蹲了下来说:“干嘛呢?”
“你说,这两只仓鼠会不会是一公一母,要是生一堆宝宝出来怎么办?”
陆浩延好笑地听着林暮箫这无理由的担心,起身把他家儿子扛到了房间里说:“要不,我们俩先试试,你也给我生一堆宝宝好不好?”
第189章身败名裂
自从上次纪明宇走后,恒言算是过上了没有纪明宇的日子。
纪明宇就是恒言身上的浓疮,挤掉会留下黑色的疤痕,不碰却又很疼,只有把他从恒言身上完完全全地给剔除掉,恒言可能会稍微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