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绝望,滔天的恐惧,时刻折磨着他。
原来真正陷入危险时,谁也帮不了自己,外公的枪不行,舅舅们的权利不行,人的道德良知,恻隐之心,统统都是狗屁。
只有靠自己,自己的力量和智慧。
他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那种被人践踏羞辱的经历,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来一遍。
77、旅行(上)
从S市回来后,陈劲就忙了起来,因为他的公司正面临着一场严峻考验。一场金融风暴从大洋彼岸悄悄袭来,波及到国内大部分行业,房地产作为资金密集型行业更是首当其冲。前几年房价节节攀升促使有点实力的企业都疯狂举牌拿地,造成资金链紧张,至诚手里现在也有三块过十亿的地皮占据了大笔资金,在这个关键时刻,稍有差池就可能改变命运。
所以当陈劲得知林菀单位组织集体旅游而且她也报了名时,立即暗中破坏,林菀直到出发前一刻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她挂了电话就质问坐在对面吃早餐的陈劲,“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陈劲拿起餐巾擦擦嘴,慢条斯理道:“你说呢,上个山都能被蛇咬了,这次我可没本事飞去千里之外搭救你,就是去了也没用,泸沽湖那么大我没等救着你自己就得先挂了。”
林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想起西山的事,语气缓和了些解释道:“上次情况特殊,这次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根本不会有危险。”
陈劲却不理会,站起身硬邦邦的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说完就朝门口走去,此时的语气动作和平时恍若两人,又恢复了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样子,林菀看得一愣,随即又在心中冷笑,自己真是傻,居然会对他有所改观,甚至有所期待。
想到这她心一横,挑衅道:“那我自己去,有本事你就拿绳子把我绑了。”
陈劲刚搭上门把手,听到这话转过身看向林菀,似笑非笑说:“你是吃准了我不能绑了你才这么说的吧?”
林菀一怔,陈劲暗暗叹口气,换上商量的语气:“菀菀,我最近忙,过段时间陪你去好不好?”
“不用了,过段时间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林菀凉凉的答,然后直直的看着他说:“医生也说我现在已经稳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菀菀……”
“还是说,你又想食言了?”
陈劲认真的回视她,像是自语一样低声问:“菀菀,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菀移开视线,淡淡的说:“这不过是假象,掩盖不了本质。”
陈劲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心里做了个计较,然后掏出电话按了个号打过去,看着林菀的脸对着电话说:“订两张去西昌的机票,明天的。”
放下电话后,陈劲看着表情呆滞的女人,平静的说:“菀菀,在你看来这也许是假的,可在我这里是真的。”
林菀动了动嘴唇,想反驳,却没能形成一个音节。
“不管有多少人我都不放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出去玩很耗体力,我去公司了。”
门关上了,林菀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悄悄闭合了。她脱力的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真的又如何?”
既然知道是错的,就该早一点结束,她在这方面是付出过惨痛代价的。没有哪一种疼痛比失去自己的血肉还要刻骨铭心,男人可以不记得,女人却不能忘。
直到次日抵达西昌,两个人都没说上几句话,陈劲每次开口都是指令式语言,林菀则是一律语气助词。坐上了通往泸沽湖的汽车时林菀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配合的来了呢,当然了照他的做派,即使不配合也会被他强行押过来。
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异地风景,林菀连声叹息,这一点儿都不是她向往的旅行,再瞥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她更郁闷,哪里是旅行,分明就是受刑。
司机是个当地人,很热情的小伙子,普通话还算过的去,时不时的给他们讲点儿当地民俗风情,或者推荐几个一定不能错过的景点。陈劲直接无视人家,一声不吭,林菀过意不去就跟着搭上一两句,每当这时旁边的男人都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看着俩人貌不合神更离的样儿,司机好奇的问:“两位是来旅游的吗?”
陈劲这回终于有了回应,冷笑着反问:“不是旅游难道是来走婚的?”
司机终于识趣儿再也不肯开口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喘气儿的声音。
到了里格半岛时天已擦黑,陈劲让人定的是湖景房,窗外就是碧蓝澄清的湖水,水的尽头是黛色远山,可是两人都没什么心思观景,林菀有点累进了房间直接奔向能坐的地方,陈劲则是像蜕皮一样一路脱着衣服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陈劲裹着浴袍出来,带着一身湿气走过来,抬手覆上林菀的头顶,好笑的说:“还摆脸子呢,你可真行,从昨晚到现在愣是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倒是跟那个臭小子唠得挺热乎。”
林抬手抓掉他的爪子,说:“我不知道走这么一趟有什么意义。”
陈劲在她旁边坐下来,振振有词道:“当然有意义,分手旅行么。”
“分手?”林菀侧过脸瞅了他一眼,问:“你确定没用错词?”
陈劲深沉的注视着她,说:“我确定,可是菀菀,你确定吗?”
他说的很模糊,可是林菀却仿佛听明白了,她垂了眼,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说:“好,等回去我们就两清。”
陈劲不置可否的笑笑,站起身说:“你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出去吃点儿东西。”
晚上吃的是烧烤,烤乳猪,烤羊肉,林菀在复杂的心情下居然胃口大开,还喝了点儿当地的玛里苏酒。陈劲对她的饭量早就了如指掌,见她吃多了就就拖着去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