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恶臭异常,满目都是帐篷垃圾,还有各种脏污淫|笑的脸。
车刚停下,就有一堆黑种男人来找司机说话。她即便听不懂当地方言,单单看脸也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她猜想的不错,很快就有人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想脱她身上的校服,有的手直接从下往上脱她的短裙,贝梨强忍着害怕恶心,把刚才从包里悄悄翻出来的水果刀自腰后掏出,抬手就往他们身上砍——
如果当时没有莱西叔叔及时过来,贝梨直觉她会死在那里。
就算后来看了心理医生,她对出租车的恐惧也一直消散不去。
而今天,贝梨低头看着屏幕上让输入目的地的空格,手指颤抖着一直落不下去。
第30章
指尖迟疑了太长时间,贝梨最后打字的手都有些僵硬。
天色阴沉,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落在透明色伞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水珠像炸开的烟花四落,贝梨右肩斜挎着包,左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放在包里的水果刀。
然而到小区门口看见驾驶座是个女司机,悬吊着的心脏落回去不少。
只要不是学过武术,凭她的战斗力,一个女人可以应对。
她坐上车之后,司机并没有走,反而转过身子,皱眉从座椅中间往后看她,张了张口没出声,像是满脸为难。
贝梨心口复又吊起,“……怎么了?”
司机:“姑娘,你看下这么大的雨,路上车滑不好走,还要上高速跨城,回来我又是空车,是不是……”
贝梨这些年少与人打交道,除了送随厌去医院那晚更是没再打过出租车,一时间没明白司机的根本意图,只是说:“路上辛苦了。”
等司机不高兴地转头嘟囔“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才脑里灵光闪过,明白她什么意思,掏出手机扫挡风玻璃前斜立着的微信二维码,扫给她四百块钱。
司机手机响起收款声音,贝梨又说一遍:“麻烦师傅了。”
她面色才如春风化雨般和蔼起来,“不麻烦,下这么大雨,你一个小姑娘非要去青城干嘛?多危险啊。”
贝梨不想多聊,单单笑了笑,没说话。
又碰了两次灰,司机知趣地不再说话,
雨天黑得早,七点半到青城第一医院的时候,天空已经浓稠到一片青黑。
贝梨边往急诊大楼走,边翻出手机给江一简打电话。他许是带着气,贝梨一路上连打五个都没接。
她进大门找到值班护士,报随厌的名字,然而听见这个名字,护士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她一眼,声音冷漠地问:“贝梨是吧?”
“是。”
“病人家属交代了,不能跟你透露患者信息,请谅解。”
贝梨当即傻眼,抬手指着自己问:“指明不能跟我透露信息?”
护士点头,“是。”
没想到江一简对她怨气这么大,贝梨回想之前在电话里听见的内容,找个迂回点,“三号床在哪?”
“三楼右拐从头数第三个房间。”
贝梨屈指朝下敲了敲桌面,对她笑容满面道:“谢了。”
护士莫名其妙抬头看她快速奔跑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上电脑找三号床病人的名字,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棠随厌。
这时候医生护士都已经下班,病人家属该走的也都走了,医院里人并不多,电梯里没人,贝梨到三楼右拐,在尽头第三个房间看见打开门出来的江一简。
江一简拿着手机出来,侧身关门的时候一瞥眼,看见走廊对面电梯口处有个身影,结合手机里那五个电话,立刻意识到她是谁。
江一简出来是想下去找点东西吃,但这时候原本翻江倒海的胃忽然就不饿了,压着门把手,抬脚就想进去。
电梯口忽喊一声:“江一简!”
那道声音似是有什么魔力,迫使江一简的脚放回去,转身看她。
贝梨跑过来,透过门上的小窗子看了眼里面昏迷的随厌,他身上没挂水,小声问:“他怎么样了?”
江一简垂眸看她,不咸不淡道:“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贝梨:“……”
她自知理亏,没怼回去,接着小声问:“能吃药了吗?”
江一简目光深深看她一眼,侧开身子,“都到门口了还一直问我,他什么情况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贝梨垂在腰侧的手指握了握,没动静。
江一简嗤笑一声,“要看就看,不看就走。”
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人消失在走廊里,贝梨握上门把手,上面还残留着江一简之前握着的温度,又抬头看了眼透视窗,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平躺的身子和抵在床头的黑色头发,看不见脸上什么情况。
心里纠结了会儿,她忽然想开,嘲笑自己来都来了,还在这磨磨唧唧半天不进去,作秀给谁看呢,一鼓作气推开门。
往里走几步,待能看清随厌的脸,他额上的浅蓝色退热贴便映入眼底。
看医生有在想各种办法给他治疗,贝梨松口气,伸手触了触他烧到通红的脸颊,然而大夏天的晚上,她竟然被烫得浑身一哆嗦,手立刻拿开,心口紧张害怕到颤动不止。
贝梨去摸他头顶的退烧贴,原本应该凉凉的退烧贴竟然已经被他超高的体温反侵变热,她吓得面色一变,立刻按床头急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