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笼罩着繁华的城市,也庇佑着一群黑色的幽灵暗中潜伏,伺机而动。
1280多英尺的大厦顶端,冷风飒飒,刑炎聚精会神的盯着对面写字楼第57层一个正伏案办公的身影。
风速、角度、以及玻璃的呈象偏折和子弹运行的轨迹,所有数据信息以极快的速度在刑炎的大脑里整合。
而机会只有一瞬。
风与风间歇的一秒,带着薄茧的指尖利落的叩动扳机,缺少了高倍镜镜片的高精狙喷射出一枚特制的玻璃子弹,旋转着冲出消音器与空气擦肩而过,发出一声闷响。
对面57楼办公桌上黑白分明的纸质文件顷刻间爆开一朵和着玻璃渣子的血花,像一朵开在人间的曼珠沙华,昳丽中透出死亡诡异的艳红。
一击毙命后,刑炎快速的拆卸枪支,把零件塞进帆布包里,换上预先准备的污迹斑斑的灰蓝色工装,又取出扳手和手电筒在大厦顶的围栏边上走走停停认真的检修起来。
五分钟后一队大厦的日常维护工人上来,刑炎压低帽檐,举了举扳手示意大厦围栏没有问题。
困的直打哈气的带队人马马虎虎的看了一遍,也觉得没有问题,马上打发维修工下楼,自己也好下班。
他离开后,刑炎若无其事的把工具装进帆布包,和工人一起下楼,淡然的离开了现场。
步履平稳甚至有些悠闲的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岔路口,接应的黑色大众轿车立马开门迎接“阎王”凯旋。
“炎哥,你也太牛了,已经是第14个,你看到路上那些警察了吗?都急疯了就是找不到凶手,哎吗,这也太爽了让警察追了十来年终于报仇了!”
驾驶位上染了一脑袋黄毛的齐祁笑的像个白痴。一边开车,一边哈哈大笑,还时不时一脸崇拜的从后视镜里偷看刑炎。
虽然不是第一接应,但是刑炎每一次任务结束后身上那股子冰凉的血腥味和戏弄乾坤的淡然,对齐祁这种青春期没过的青年永远有致命的吸引力,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追求实力,舔血为生的人。
从后视镜里看见刑炎疲惫的闭着眼睛仰头靠在后座上,齐祁赶紧压住了放肆的笑声,小声询问道“炎哥,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别墅吧,休息一下,明早再去见大少爷。这些日子我和小七还是轮着值班那,您可都五六天没合过眼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后座安静了一会,时间长的齐祁都以为刑炎睡着了,才听到刑炎断续又沙哑的声音
“不了…刚才……少爷……发消息……让我赶紧回…回组里”停顿了一会,刑炎说梦话似的又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先去天都医院……找拉斐尔……帮我拿……注射型的营养素……和……止疼剂”
齐祁赶紧又答应了一声,让刑炎放心,好歹先在车上眯一会儿。
也不免在心里暗自腹诽大少爷赵楚言。
虽然炎哥厉害,在组里身手一等一的好,但是大少爷也太压榨炎哥了。二十天连续做掉十四个人,还不给假期,不让休息,瞅瞅都把炎哥累的,都要去天都医院找那个变态医生了。
后座
刑炎闭上了眼睛,绷了二十多天的神经像一个被撑坏的弹簧失去了自我放松的能力。高出常人数十倍的五感还在尽责的收集着身边一切可以收集的信息,然后强行塞进大脑。
他可以听见汽车机阔冲程的撞击声,可以感受到汽车颠簸时膈到的石子大小,可以从车里那股古怪的混合气味里找到几天前齐祁他们在车里吃饭时留下的韭菜味。
这些没用的残留信息冲击着他的精神,弄的脑子里嗡嗡的疼。
如果有向导就好了。在星际联邦的时候刑炎就经常这么想,黑暗哨兵并不意味着可以避免信息残留对精神的伤害,他所拥有的只是比别人更加变态的隐忍力。
这大概就是哨兵的悲哀,可以使用别人羡慕不来的力量,也得一辈子忍受别人体会的痛苦。
刑炎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五年前另一个世界文明发展到了星际时代,代表着两大意识形态的联邦与帝国展开一场攸关生死存亡的较量,双方进化人类──哨兵、向导全员参战。
战争的最后,联邦唯一一位终极进化的黑暗哨兵在帝国197名首席哨兵和205位高级向导的围攻下陨落。
刑炎不知道结局到底是不帝国取得了胜利,因为他就是那个被围攻黑暗哨兵。
当时他已经被车轮战耗尽力体力,又被两百多个向导同时刺穿精神壁垒,他以为自己一定死了,身体和精神同时的双重死亡的那种。
可是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又醒了,在一个文明只发展到核前时代的平行世界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拖着一身伤痕和千疮百孔的精神壁垒苏醒。
大概是命不该绝,在这个根本不存在哨兵向导等一切进化人的低级文明里他竟然找到了可以安抚他的对象──赵楚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