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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困厉害了,而且最近学习累,也有可能有些要发烧的迹象。许言撑着精神走进电梯,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电梯上行很快到了17楼,许言刷了房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后,许言脱掉衣服,换了睡衣。换完之后,他一个后仰,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床上。倒在床上后,许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许言睡得并不是很沉,在他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他的意识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他一直在做梦,但是又不像是在做梦。因为他脑海中的景象,全部是有迹可循的。

有林峋搂着他的脖子的景象,有林峋抱着他的景象,还有林峋在温泉池前抱着他给他脱衣服的景象……

林峋的手很大,触感温凉,带着少年特有的骨节分明的感觉。他的手指抚过他的身体,抚过的地方,像是一把火在灼烧。

就这样,迷迷糊糊中,许言被烧醒了。

许言睁开眼,他的头已经沉到抬不起来,他急促得呼吸着,呼出的热气喷薄在他的颊边,像是随时都要把他融化。

许言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因为他浑身都是热的,所以在摸额头时,他甚至感受不到温度差。

不光如此,他甚至没有手触碰额头的触感。

许言沉重地呼吸着,在意识昏沉中,他也知道他是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要是这样放任不管,明天他不知道会烧成什么程度。

许言拖着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尝试了一下后,并没有成功。他趴在床上,抬手去够手机。拿到手机,许言打开了手机。

他现在意识已经模糊了,看手机屏幕都有重影,他打开通讯录,找到林峋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得让林峋给他买点退烧药。

电话很快拨通,可是在拨通后,响了半天却没有人在接。许言挂断电话,重新又拨了过去,和上一次一样,依然是没有人在接。

许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不过才八点,他睡了没有半个小时,林峋和姜钧他们应该还在泡温泉。

许言拨完三次电话,他的力气已经耗尽了,他的头垂在枕头旁,他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

他越来越难受了。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许言这个时候,突然涌上了一丝脆弱的难过。他要死了,要像他爸妈一样那样死了。他爸妈死的时候,还有他为了他们难过。他要是死了,都没有爸妈为他难过了。

许言的眼眶里热得发烫,他颤抖地拿着手机,视线模糊地刷着他本就没几个联系人的通讯录。

最后,他拨通了一个的电话。

电话拨过去后,很快接通,在响了短暂的半声之后,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言。”

听到男人的声音,许言那紧绷的情绪在那一刹那间从眼眶涌出,他抱着手机,像是抱住了电话那端的人。

“舅舅。”许言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第17章像这样温情的回忆好像只有…

索彧挂断电话,转身离开宴会厅。

秘书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追了上去:“索先生,您去哪儿?”

“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里交给你。”索彧道。

索彧说完,助理脸都白了,他慌忙道:“但是这里……”

他还没说完,索彧脚步停下,男人站在宴会厅门口,垂眸沉静地看着他。

“李秘书,我花了很多钱请你做事。要是这些事情你都做不好,我留你做什么?”

李秘书神色一紧。

索彧说完这些,转身拆开领带,离开了宴会厅。

许言觉得自己快烧死了。

他给索彧打完电话后,身上所有的力气就都用完了。手机掉落到了一旁,许言蜷缩着身体,艰难而粗重地喘息着。

生病往往能削薄人的神经,在单薄的神经下,人会变得脆弱。许言浑身被炙烤着,他混乱的脑海里,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并不是生来就是孤儿。他有很好的父母,丰厚的物质条件是其次的,他们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无私的爱。许言在小时候,也是如林峋那般无所顾忌的长大的。

小时候许言身体很好,但是小孩子嘛,偶尔也会生病。生病的时候,母亲会整日整夜地陪伴着他,父亲即使要工作,也会在下班回来时,在他床边摸着他的脸颊,给他讲故事陪伴着他,以期能让他忘记生病带来的痛楚。

许言的人生就像是一块拼图,在父母的陪伴下,他们一块一块地铺着他的人生之路。然而在他的拼图刚刚拼出第一个图案时,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了。

就在那一瞬间,许言那铺就的拼图散落了一地,到处都是乱七八糟,残缺不全的小方块。许言站在那一堆垃圾里,无措而又茫然地站立着。

他再也没有拼过他的拼图。即使是现在长到了十九岁,也是时间在拉扯着他往前走着。他的脚步还停在十五岁那年,他的身体被拖拽着变长变薄,他就那样紧绷地生长着。

许言在无数次的夜里,希望做梦能梦到父母,但是他们很少过来。有些时候,他会愤恨他们为什么不过来,但是有些时候想,他们只是怕他见了他们会伤心罢了。

哪有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伤心呢?

可是在想出这件事情后,许言的心里往往会像是涌上一阵悲凉,像是站在冬日的海边,迎头浇上了一卷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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