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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第8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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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听白摸了一下鼻梁,“揍过这小子算认识吗?”

于祗已经jsg猜到大概,她强忍着心跳如擂鼓,“你为什么揍他?”

江听白说,“你该问他为什么对你动手动脚?”

事情过去太久,加上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经历,于祗早忘得七七八八,只记得三井君很跋扈,拦在教室外面,非要请她去晚饭,不去就堵着一屋子人不让放学。可于祗跟他去了以后,他喝不了两杯就又原形毕露,手也不太规矩起来。

有几次于祗都是借口上洗手间讨回宿舍的。好在那时交流已近尾声,她交完论文就匆忙回了京,连欢送交换生的典礼都没参加。

于祗垂下眼眸,“也没怎么动,我都躲过去了。”

说完她又抬起头来,清亮的眼神一瞬不错地盯着他,“你那会儿人在伦敦,从哪儿知道这些?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江听白蒙了蒙她的眼睛,“所有事。”

他把她重新抱回怀里,如数家珍般,慢慢地说,“包括你在耶鲁,晚上做完功课回公寓前,经常会在楼下买一份甜甜圈,有课的早晨会外带一杯冰美式,窗口的灯经常三四点都不熄。有时候在图书馆待晚了,很有安全意识的于二,会叫校园警车送她回去。商郯找你吃了三次饭,你每一次都掐着点,到了时间就跟他告辞。”

于祗听得一愣一愣。这江听白怎么能比她爸妈知道的还多啊?

彼此都静了好长一阵子。于祗忽然说,“那么早吗?”

“什么?”

“你爱我。”

江听白不以为然地笑一下,“原来这叫早么。我只知道,从北京飞上海是两小时十分钟,从伦敦飞东京是十三个小时,从伦敦飞纽约是七个半小时,从北京飞纽约是”

他的话被中断在于祗的吻里。她忽然攀着他的脖子往上,因为刚退烧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吻住他,江听白揉摁住她的后颈,深切而有力的回吻住她,舌尖反复擦着她的唇面,攫取她口中天象的津液,把她的每一寸都打湿。从上到下。

那一个又一个被嫉妒和恼恨而撂倒的夜晚,江听白反复在成年累月的傲慢里,正视自己的平庸、无奈和不可得,但他照不亮四面前行的路,生锈的灵魂也禁不起审判。只好将平生不改其志,当做一种苦涩的胜利。

幸好。幸好来来去去,他等到这一天。

于祗轻喘着紧搂住他,眼角一酸,已经有眼泪流进他的脖子里。她想起过去许多年,江听白向她伸出手的许多次,她都胆怯着缩回手,他该有多失望。

江听白手刚垂落到她的身侧,只将她腰线往里摁了一下,于祗就像触了电似的,她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红着脸小声提醒,“我还没好。”

他两根手指轻轻一捻,“喔?那你在抖些什么?”

“正、正常反应。”于祗咬牙回道。

江听白的指尖从她脸上划过,轻佻地将那抹幼滑涂在她的下颌上,“脸也这么烫,别是又烧起来了?”

于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带一点哀求的意味,“那我们来量体温。”

江听白在她凄娆的眼神里,喉结连番滚了几个来回,“好。”

他扶着她的后颈吻上去,只敢用七分力,但还是叫她浑身一颤。

于祗紧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她含羞带怨的,退开他两寸,“不是说好量体温吗?”

江听白把她往上拉了拉。于祗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难耐地又去吻她的唇,“正量着呢,我一向对体温比较敏感。”

于祗根本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也跟着他的话乱讲起来,“老公,还发烧吗我?”

“嗯,你的体温很正常,”江听白哑着声说,“我看差不多了,已经退了烧。”

等到酒店的服务生听吩咐上来换床单。两个日本女人看着换下来的那条斑驳狼藉的床单,饶是在酒店里工作多年,见惯了不少客人的各种玩法,脸上也不由得烧起来,连忙换好新的布草,冲着浴室里鞠躬道一声“打扰了”便退出去。

于祗病了一整晚,到现在也没吃口东西,被这么一弄,完全地软在了他身上。口中不时发出类似小动物的呜咽声。江听白把她抱到浴室,放进方型浴缸里泡着。

于祗哪听得了这个。她脸一红,在江听白手臂上掐一把,“就怪你。”

“我们得把主要责任分清楚,”江听白把她的腿抬起来抹着沐浴露,“床单都是被你弄湿的。”

于祗把脸扭过去不理他。

江听白给她清洗,“有力气出去吃饭吗?”

她摇头,“叫餐到房间里来吧,不用太多,吃完我想再睡一觉。”

“我下午要去一趟工厂,等我忙完,接你去吃四季吃法餐。”

于祗嗯了一声。她喝粥的时候,江听白就在旁边换衣服、系领带,时不时就要来逗她一下,“你刚才抱着我的时候是哭了吗?”

她不承认,“没有。”

“那我脖子怎么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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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祗的勺子顿了下,嘴硬道:“你年纪也大了,有幻觉不奇怪。”

江听白扯了下她的脸,“于二,你现在胆子是不小了。”

“你教我要胆子大的呀,我就拿你练练手好了,”于祗悠闲地喝着粥,举一反三地说,“我连江听白都敢损,回北京不得横着走?”

江听白说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没让你在骂人上建功立业。”

他再三交代了那两盒药的吃法用量,又帮她把加湿器打开,检查了一遍窗户是否关紧,环顾了圈四周,再没有了丁点安全隐患才出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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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只问这一次◎

于祗在酒店里睡了一整个下午, 醒来的时候,被风吹起的窗帘外,飘过一个水烟细雨的黄昏。

江听白进门时她刚洗漱完,于祗换了昨天才买的高腰真丝衬裙, 十九世纪初帝政裙的样式, 一改洛可可时期的中腰风格, 着力于展现女性曲线的自然美。

江听白看着她纤长的脖颈滑动一下, 费力地咽下两丸药片, 他靠在柜子边, 嘴角噙了丝喧明的笑意,闲闲抱了臂看着她。

于祗拿起第二盒药的时候, 一时忘了是吃一粒还是两粒,左翻右翻看了看,全是日文, 她拿起翻译软件一扫,很程式化的译文,语法颠三倒四,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向下抿着唇角摇了摇头,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然后拿起药盒来,努力回忆的时候边自言自语,“江听白走之前到底说几粒来着?”

“不管,两粒。”

“吃死了算他没说清楚。”

“是他草菅人命,他活该成鳏夫。”

于祗从薄铝片塑封里抠出药片来的时候边说着。

江听白屈起手指敲了敲柜子,哂笑一声, “我说于二, 你是狠起来连自己都咒哇。”

于祗被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进来的!”

“背地里都骂我什么?”江听白跳过了这个问题,他进来的时候怕吵着她睡觉,脚步放得很轻,没成想听见一顿胡赖。他坐到沙发上架起脚,一副要和她算总账的样子,“以前也没少骂吧你。”

“怎么可能呢?我从来不骂人的呀。”于祗说到末尾还冲他来了个k

江听白给她倒杯水,“走之前我就说了,这种药它吃一粒。”

于祗嘟起一点唇,微不可闻的,“哼,谁分得清。”

江听白装作没有听见,他拿起一条披肩,“走,我带你去吃晚饭。”

四季酒店顶层的法餐摘下过很多桂冠,也永远不会出错,但于祗没什么胃口,她吃的很少,也就那份鹅肝多动了一下叉子。

他们走在东京街头。江听白撑了把雨伞,把洋桔梗花一样偎着他的于祗,搂在怀里,避开了雨丝慢慢走着。谁也没主动交谈的意思,他们无需交谈。已经走到了这里,什么都不必说。

她想要的,想要被江听白裹在他的长风衣里,半边身子紧贴在着他温热的胸口,携风伴雨地走过异国吵嚷的街道,去东京最老字号的甜品店里买一盒铜锣烧。

他们后来乘车去东京大学,路过从东大门到安田讲堂前那条种满银杏树的大道,于祗歪在江听白身上,没什么精神地笑,“别看现在多好看,这里在秋天很臭。”

江听白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他低下头,嘴唇状似不经意蹭着她jsg的脸颊,“是因为银杏果都熟了吗?”

“嗯,一股咪咪拉的大便味儿,”于祗被他弄得很痒,她左躲右闪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连东京大学的学生们自己都说,他们学校难挤进世界前列,这些银杏树是可以拿勋功章的。”

江听白正不老实,于祗的手机忽然震了下,她从座位上摸起来看。是陈晼发来的消息:【蒋玉轻简直在抢钱,他现在名气都这么大了吗?现场成交量两个亿。】

陈晼这厮应该是在画廊附庸风雅。蒋玉轻请了京中很多有头脸的去。

于祗做贼似的锁屏,也没敢回她半句,赶紧把手机扔了回去,眼珠子往上瞄一眼江听白。

江听白转着头在看窗外,于祗暗自松口气,盯着他那张不说话就很温雅的脸看,琢磨着说点什么把这个小插曲蒙混过去。

但没等她开口,江听白就先呛问一句,深潭般的目光看得于祗头皮发麻,“人家问你蒋先生,你老看我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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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都瞧见了啊。

于祗四只手指并拢举起来,“我给你道歉。”

江听白不咸不淡的,他摘下了眼镜,眼神变得更为深邃,叫人看不透,他说,“这像发誓,你要为他发什么愿?”

“不是。他那天来律所,跟我说你欺人太甚,我不知道他故意找上过门,还对你说了那些话,”于祗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但还得顶着头上这道分明是严刑逼供,但又故作无所谓的视线说完,“我为这件事向你道歉,以前我也没看出他是这种德行。小姑娘眼皮子浅,你可以理解的吧?”

“可以。”

江听白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蒋玉轻从一个穷小子走到今天不容易,想找一找存在感无可厚非,话里话外的尖酸压不住也不难理解。他要是连这些都听不得、受不住,那还在商场上混什么?他真正觉得刺心的,是蒋玉轻说起于祗时,脸上流露出的,彼此欣赏、吸引、同频共振过的那份纯真。

关于他们的细枝末节,蒋玉轻也许撒了一百个圆不回去的谎,但那副神情骗不了人。

于祗不知道江听白此刻在想这些。她只是明显地感到,原本轻柔握着她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她的每一根指节都被捏的很疼。她挣了一下也没挣开。

江听白说完那句可以。于祗的眼眸虚垂下来,您觉得可以就行。

但很快他又说,“我本来不想问,但话赶话到这儿了,于二?”

“嗯?”于祗从他怀里抬头。

江听白捏着她的手越发用力,那只手越是柔弱无骨,他越要大力把它捏碎,很病态,像个疯子。他烦躁地想抽一支烟缓一缓头绪,但抱着人腾不开手。他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地要去松领带,可出门前才换的白t和深蓝风衣,他才记起来,自己压根没有系领带。

于祗听见他的声音冷漠的从头顶传来。他的语气像从深渊里透出,“蒋玉轻有什么值得你鼠目寸光?”

她正要说,“是因为”

江听白已经捏开她的下颌骨,一点不温柔的,将他的舌头长驱直进地卷入她口中,还夹缠着刚才那杯白葡萄酒的回甘。他的理智被急遽而来的占有欲,被中烧的妒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一进去就吻得很凶。

于祗禁不起这样的强势,她咿咿呀呀的,口齿含糊不清,又想让他轻一点,还想断续着把话说完。一时间竟难得两全。

“因为那时候,为出国的事和我爸闹得正凶,他封建,他愚昧,非说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嗯我就不大回家了,”在江听白的鼻尖深抵进她耳根处时,于祗也喘得厉害起来,她双手合抱住他的肩膀,“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蒋玉轻,老于说我是胡闹,啊我就偏闹场大和他斗。找一个,他绝不会看上的人,嗯谈场恋爱给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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