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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祲冷冷道,“她有苦衷,但是不对我讲,直接去找郭凡。”
还没等于祗说话,于祲又喝了一大杯红酒,于祗把杯子抢下来,“你这么混酒喝,非醉在这不可。”
于祲往后仰头笑了笑,“她说她好爱我的样貌,我的谈吐,我的见识,她深深爱着我的一切。但是到了今天,我的学识谈吐我的天时地利,统统过期作废,她选择回到城堡当好一个公主。”
于祗扶了一下他,“元安不是为当公主,她不稀罕当公主,她是要守住她闻家。”
于祲逞强地挥开她的手,“随她高兴就好,我已经看开了。”
于祗讥诮地撇他一眼,看开了你摔什么杯子?
简静在洗手间门口甩开了陈晼。
她不再是那副恬淡面容,语气也变得专横,“陈晼你跟我多大的仇啊!非这么捣乱是吧?”
陈晼抱臂看她,“奇怪了,这地儿你家开的?我不能来吃饭吗。刚才你说的欢迎。”
简静语塞了一阵,“我那是客套,但你得会做人呐,你能不能走?”
这是简静第一次没有跟陈晼吵起来,反而有点求她的意思,陈晼围着她边走边打量了她一整圈,“你万贯家财嫁谁不行,就这么想嫁给于祲啊?”
“想。”
陈晼也没看出来她多爱于祲,“你图什么?”
简静耸了下肩,“反正都是要挑公子哥儿结婚,我就找个最英俊的,挽着于祲出去我多有面子啊。”
也不单是带出去有面儿,谁不喜欢每天睁眼就看见一个彬彬有礼的精英男士?于祲的情绪价值多高啊。
不能说这不难得。快三十岁了,简静的头脑还这么简单,真是不容易。
陈晼摇头,择夫婿如选名牌包。简静对待联姻的态度,完全和她在奢侈品店里买包是同一逻辑,永远要货架上最抢手、最漂亮的那一只。
陈晼想想又问,“你为什么不寻思找个最富贵,权势最盛的呢?”
简静第一反应就是,“你说江听白?他那么看不上人,我可不受那份气。”
说着她又往料理台斜了一眼,“那位主儿,只有于祗这样没脾气的人才伺候得了,我就算了。”
陈晼拿眼刀子剜她,“你先照照镜子吧你。”
简静不服气地嘁了声,“我没想高攀他,他看不上我还正好呢。”
嘁完又问陈晼,“我刚是不是嘁了?这太不文雅了吧,得改掉这习惯。”
“你改不了的,”陈晼断定,“你从小粗蛮。”
她还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刀,“你就一暴发户,文雅都会让你少来沾边儿。”
简静想去掐她脖子,但还是忍住了,最后她也只是大声,“为了和于祲结婚我就能!”
陈晼赞许地点头,“看出你的恒心来了,这都不和我动手。”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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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不如上房顶给你讲?◎
闻家在搬来西郊玉泉山的园子里之前, 在雨儿胡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闻夫人袁般的书房里,还挂着一副齐白石亲笔画的,从未面过世, 只是拿来慷慨赠给邻里的花鸟。
闻元安从医院里回来, 到家时已经八点多, 严妈在门口给她换鞋, “大小姐累了吧?给你泡了参茶。”
从早上六点在医院照顾到现在, 哪有不累的道理?她连话都不太想说, 点了下头,“妈妈好点了吧?”
自打闻方旬病倒了以后, 她妈本就孱弱的身体,因为担心就变得更差了。
严妈指了下楼上书房,“夫人起来了, 在书房里淌眼抹泪的。”
闻元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icu里住着个昏迷不醒的爹,家里杵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妈。躲在闻方旬的大衣里过了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她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年、哪一天这么艰难过。
她一见了参汤就反胃,但严妈端上来时, 闻元安连看都没有看,就仰头喝了半杯。
严妈让她慢点喝,“在医院没喝水吗?”
闻元安苦笑,“不是,我现在一定不能垮,严妈。”
她上楼前又吩咐说, “晚一点郭凡要来, 你先给他泡上茶吧。”
严妈一直有点摸不透这位姑爷的性子, 给他什么茶都喝,喝完也说客气话,但总觉得他的那一声道谢太流于表面。下次给郭凡换别的茶,他一样说好喝,所以严妈从来不清楚,他到底爱什么。
她问闻元安,“那小姐,要哪种茶叶?”
闻元安哪会知道他平时喝什么?她除了知道郭凡的性别,他的喜好她一概都没有注意过
', ' ')('。
她随口说,“就老班章古树春茶吧。”
闻元安拿了条披肩给袁般披上,“妈,你才好一些,别总站着了。”
袁般始终盯着墙上的那幅画,“这是你外公留给我的,等你结婚的时候放进嫁妆里。”
闻元安嗤了一声,她没说话,她不想刺激她妈妈。
就算是真迹,摆在郭凡面前也是一文不值,他连画的是什么都要看半天。说不定还会不着四六地问出一句,“齐白石不是画虾的吗?这玩意儿还带戗行的?”
闻元安说好,“知道了,谢谢妈。”
袁般看出她的心思,“但是你不高兴,安安,你不想嫁给他。”
“我是为jsg爸爸担心,不是不想结这个婚,我说了嫁就会嫁。”
反正她也已经没有别的路好走,是她亲手推开的于祲,她要于祲一辈子都不要谅解她。
袁般摸着她领口的镏金别针,“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咱家也不用全靠个外人来撑,好在郭凡是个能担事的。”
闻元安摇头,“换了别的好姑娘也一样能扛起来,是我没有用。”
所以她一直格外敬佩、爱戴陈晼,她永远风驰电掣,像个不会在任何困难面前倒下的女战士,头天中午离了婚,第二天也能照常带笑出现在公司。
郭凡到快十点才来,那会儿她已经洗了澡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院子里那爿日渐干涸的池水发呆。
他敲了敲门,“我方便进来吗?”
闻元安想,不方便你也走到这里了。但她说,“进来坐坐吧。”
字里行间已经有笼络和讨好他的意思在。
郭凡没敢靠她太近,尽管他很想走过去把她抱怀里,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哪怕她笑他是个没见识的老粗,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指了一下更高处的一座园子,看着庄严肃穆,轻易靠近不得,连上山的路口都设了交通管制。
郭凡问,“那是谁家的?”
闻元安没抬眼,“江老爷子,江听白的爷爷。”
说实话她也没进过几次那个地方,进出审查的太严,为数不多的几次是跟着于祗去的。
高二的暑假于祗从上海回来。大家都在传,不知于家怎么请动了江听白补数学,但于祗本人又是相当抵触这件事的。
那天江听白刚给她布置完试卷,没等于祗做完,他就因为一通电话上了玉泉山。
当时闻元安去找于祗玩,但没做完题她不敢,哪怕陈晼正在机场等着她们俩,闻元安也没有催她,她知道于祗很怕江听白。
于祗写完给他打电话,问他说题全都做完了可不可以去香港迪士尼玩两天,但江听白说的是不行。得拿到山上来改完再说,答的不好哪里都不许去。
司机送了她俩到江老爷子这儿,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一路上也没怎么被人盘问。
但于祗刚一下车,门口的警犬见了生人脸就大叫起来,把她吓得扒着车门,动都不敢动。
提着警犬的工作人员安慰她说,“不要紧二小姐,都是被栓住了的,你直接进去吧。”
于祗不大信,“这么烈性又大只的狼狗,你们抓得住?”
不管工作人员再怎么解释开导都没用。小姑娘就是胆小,还说,“麻烦能请听白哥出来一下吗?在车上讲题也一样。”
没多久江听白被请出来,但明显不耐烦,他抽着支烟点了点屋脊,散漫地说,“不如我上房顶给你讲好不好?”
于祗害怕地摇摇头,那她不敢,您老人家身份多高。
江听白把烟掐了。他对工作人员招了一下手,示意把栓警犬的链子给他,“拿来。”
他牵着那只没有停下过狂吠的狗对于祗说,“我只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进来,我立马撒手。”
于祗瞪大了眼睛,像看地外文明一样看江听白,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江听白已经开始数。
“一。”
“二。”
于祗听到这里的时候,跺了跺脚,表情很视死如归的,把眼一闭,直接小跑进了朱漆大门。五官乱飞、乱了裙摆。
闻元安记得当时她在车上笑得摇头晃脑。等到半小时后于祗丧着脸出来,去机场的路上,闻元安听她骂了一路的江听白。最后赌咒说,他去了伦敦读博,最好就不要回来!
于祗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仅有的几次,全贡献给了她日后的丈夫。
那一年她们即将高考,有繁重的课业,要为未知的将来担忧。不知道上了大学还能不能经常聚在一起。她们以为自己有很多烦恼,后来每每想起来才发觉,其实那时的她们无忧无虑。
郭凡忽然看着她说,“明天集团宣传部就会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你没什么意见吧?”
闻元安翻着朋友圈,“没有,你做主就好。”
她突然刷到简静po出来的包,附文说是未婚夫送的,还有一张于祲给她剔鱼骨的照片。没拍到正脸也
', ' ')('一样倜傥。
闻元安的指尖深深掐进手心。
就这样吗?就这样吧。
郭凡松了一口气,“那领证的时间?”
“你定吧,都你定。”
郭凡知道她很不情愿。但没关系,他需要的不是闻元安甘心,他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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