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哲给老爷子服了药,待老爷子情况稳定下来便担忧的道:
“陆老,您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情况会很越来越严重的,到时候恐怕……”
回天乏术。
老爷子躺在躺椅,面色泛着灰,眼中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
“我那些不肖子孙你刚才都看见了。这个时候我要是进了医院,他们能马上把陆家给拆了。我这一辈子的心血……”
老爷子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您的担忧我明白。但是您的情况真的很严重了。”文哲的语气变得很坚持。
他当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已经十几年了,他很负责任,老爷子也很信任他。
听他这么说,老爷子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沉默间,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老爷子回应。
佣人推开门,站在门口,恭敬道:
“老爷,陈律师来了。说是跟您约好的。”
老爷子愣了一下,旋即对文哲露出歉意:
“瞧我这记性,真的是不中用了。给那些兔崽子们气的把这事都忘了。”
“那您先跟律师聊,我回避一下。”
文哲站了起来。
老爷子点点头随即让佣人叫陈律师上来。
“陆老,您这是……”
陈律师一进来就发现了老爷子脸色不对。
老爷子疲惫的挥了挥手。
“不碍事。”
陈律师这才没说什么,双手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这是根据您上次的意思草拟的遗嘱,您看看。”
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当然记得,老爷子没接文件袋,只道:
“之前我想着怎么分配各房的利益他们才会不闹。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我把陆家所有的资产都变卖成钱,平均分给他们,他们也会闹个不停。他们已经不满足自己碗里的了,一个个都盯着别人碗里的。呵,我养的好儿子好孙子们。”
今天这一场伤了老爷子的心。
也让他彻底清醒了。
陈律师把那文件袋又收了回来,试探的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别分了,设立信托,就像现在每月给他们发一定数额的家用。”老爷子干脆的道。
陈律师点点头,又道:
“资产可以这样处理,那您名下的陆氏财团股份呢?也由信托机构持有吗?完全不转让给您的家人了?”
这个问题让老爷子沉默了。
他扭头看向了窗外。
夕阳西下,太阳的光辉已被厚重的云层吞没了,只留下一缕缕微弱的荧光。
像他的生命一样,年轻时再怎么光芒耀眼此刻也要熄灭了。
“拿一部分出来。其他的放在信托机构。”
语毕,老爷子蓦地转过脸,盯着陈律师说了句话。
听完他的交代,陈律师露出惊讶的表情。
“您确定?”
“确定。”
老爷子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陈律师怔了怔,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他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个问题。
“那……三少那边呢?他那一部分也要收进信托吗?”
“陆鸷……”
老爷子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眉心蓦地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