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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悦铎是突然接到保姆电话的,当时他还在周子琦的店打工,保姆电话就来了,说老太太有点不对劲。
“我马上到,先打120。”温悦铎扔下电话就往回跑,几乎是和救护车同一时间到的。
在车上他才和保姆了解了大致情况,老太太近期时而抽搐,然而温悦铎不常在家,老太太又非拦着保姆死活不让说,就说是老年人肌肉萎缩的反应。因为次数较少,保姆伺候其他老人倒是也见过这种症状,就没太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扶着老太太上厕所,她刚出去就听见里边一声闷响,她才发现老太太已经栽地上了,怎么扶都扶不起来,还呕了一口血。
温悦铎刚从酒吧回来,领子还松着两粒扣子,全身热得湿乎乎的,面色却冷的吓人。他最后没责怪保姆,毕竟当时请家政的时候,如果是特殊病人几乎要两倍的家政费,他请不起,也因此没说真实情况。
医院一整排的玻璃门窗反映着冷冷的青光。老太太做急诊检查的时候醒过来一次,眼睛眯出条缝,温悦铎连忙凑过去。老太太摸索到温悦铎的手臂,轻轻拽了拽,“瘦了。”说罢又晕了过去。
温悦铎死抿着唇,睫毛簌簌地扑扇,就是没哭出来。
医生给老太太检查完才出来,一脸凝重,温悦铎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情况。
“她之前有抽搐,水肿,或者呕吐,出血,呼吸困难这些情况吗?”医生拿着笔记录。
温悦铎脸白了,“有,保姆说会抽搐和吐血。”
“保姆?”医生口罩后什么表情看不清,但明显有点生气,“老太太都病成这样了,不赶紧往医院送,保姆照顾得了吗?”
“经过初步检查,她现在心律不齐,高血压加强,有很严重的代谢障碍,应该是器官系统功能严重紊乱,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医生撕了张单子,温悦铎接过来,上边大致是腹部B和CT,放射性核素肾图等检查项目,看到后边的价位,温悦铎愣了。
”还等着干什么?”医生也有点急了,“该检查的务必要去,你先办手续交钱,赶紧让老太太住院。”
温悦铎定定神,才看到一旁的保姆,他掏出钥匙,“我在这边等,麻烦你把鞋柜上的那张卡拿过来。”
保姆应了声,匆匆回去取东西。
正是晚上,医院里除了筷子碰撞饭盒的声音就是医生护士的脚步声,每分每秒都被延长了数倍,温悦铎努力撑着自己不睡过去,一边倾听老人沉重的呼吸。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过来,保姆从家里取过了卡,“是这张吗?”
“是。”温悦铎麻木地夹着卡,卡上突起的卡号蹭了不少灰,他擦干净。
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何必和钱过不去。他一直在死撑,却发现死撑半天并没多大意义。
老太太的声音起了变化,变得急促,好像是呼吸受阻,温悦铎急忙凑过去,看见青白的眼睛睁得很大,却说不出话。
温悦铎急忙呼叫大夫,大夫跑过检查半晌,是尿毒症导致的呼吸性困难,一群人折腾半天,又是按摩又是打针才消停下去。
医生带着老太太去做检查了,检查周期很长,他让温悦铎先回去,第二天再过来拿检查报告。
温悦铎付了住院和检查的钱,结了保姆这一个月的帐,呆呆地看着那张卡,无声地笑了。
当初还真不应该拒绝温雉的施舍。
他鬼魂般晃悠回家,还没等进小区,就被捂住嘴拖到街上。街灯暗淡,他却能看到为首之人的凶相,塌鼻子嘴略歪。
“是你啊。”温悦铎像是醉了,居然笑出来。
“温悦铎,你个婊子养的。”温凯旋一拳揍到他肩膀上,砸得他向后踉跄,“我妈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哦,那几幅画吗?”温悦铎狼狈地顿住身子,揉了揉肩膀,额前垂下的发挡住了他眼睛的寒光,他抬头,“是我画的,怎么了?”
温凯旋眼神示意旁边几个人,他们扑上去揪住温悦铎往小巷那边拖。温悦铎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开,裤腿沾染上路面的潮湿,他俯身狠狠咬住一个人的手臂。
“靠!”那人瞬间松开了他,“这狗会咬人。”
温凯旋踹了温悦铎一脚,拎起他的衣领,“现在财产都是我们家的,你横什么横?温悦铎,你和你妈都是温家不要的人,你找我们麻烦,就是找自己的麻烦。”
温悦铎唇角勾起个很小的弧度,头狠狠朝着温凯旋的鼻子磕去,温凯旋大惊失色,躲闪不及一声吨响,手脚扑腾地向后杵在地上。
“温少!”几个人顾不上温悦铎,连忙去检查温凯旋的伤势,温凯旋一时半会儿眼冒金星,鼻子流出温热的液体,差点恢复不过来。等他缓了缓,发现那条细瘦的人影正踉踉跄跄往外跑。
“都他妈给我拦着他!别让他去主街!”温凯旋怒吼。
几个人连忙追在后边,温悦铎还没跑几步就再次被揪住头发。温凯旋哼哧哼哧喘气凑过来,凶相在温悦铎眼前无限放大。
', ' ')('“你和楚兰轻一个样,除了动动烂笔杆子就藏了颗祸害别人的心。用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就躲在暗处害人,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阴沟里的老鼠......
温悦铎一哂,“这些话谁和你说的?”
温凯旋愣了一下,一脚踩上温悦铎的小腿,卡住他的脖子,“你管我,别他妈废话。”
温悦铎痛苦地闷哼一声,却还保持着骇人的笑脸,“你妈说,我们是躲在暗处害人的阴沟老鼠?”
“不然呢?”温凯旋脚后跟在温悦铎腿肉上用力转了下,活动着手腕骨,“是我妈先找上温雉的,最后还不是楚兰轻横插一脚?再说了,你躲在这里坏我们的拍卖会,跟你那个没本事的妈有什么区别?”
“哦。”温悦铎微微平了口气,“你妈那么爱温雉啊,都怀上你了怎么不早点嫁给温雉,非要当野花呢。”
温凯旋的嘴气得更歪了,站起身,“给我打。”
其余几个人朝着温悦铎扑上来,朝他拳打脚踢,温悦铎堪堪护住肋骨那些脆弱之处,咬着牙摸出那柄玳瑁柄裁纸刀,狠狠地朝着一个人脚背扎下去。
那人高亢的地叫了一嗓子倒在地上,“这小子有刀!”
其余几人听闻匆忙撤了一步,温悦铎趁着间隙朝温凯旋走过去,温凯旋大惊失色,肥重的身子向后踉跄,却见温悦铎眼神已经通红,像茹毛饮血的凶兽。
“你你别冲动,操,杀人要进监狱的。”他眼神示意其他几人,然而那几个忌惮刀子,都不敢上前。
“进监狱?”温悦铎指尖摸过糊着些许血迹的刀尖,笑道:“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
正当他向温凯旋扑过去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温悦铎的动作止住,他愤怒地挣扎却挣不开。
“别动。”磁性冷冽的男声响在他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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