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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能被风吹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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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处,我们一直在跟踪那几张银行卡信息。帝都工行的人刚送来报告,说那张工行卡下午1点在c市一家奢侈品店有几万块钱的消费。”

丛云皓眉目一拧,“调取附近的监控记录了吗?”

“已经调了。”

电脑上放出下午1点的视频,由于奢侈品店管理很严,内部各个角落都安了摄像头,显示出白志宇正搂着个女伴四处挑选商品,从面部特征看,那女伴似乎都没超过20岁。

再调转店外的监控录像,可以看见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店,上了一辆车,因为店外摄像头的角度问题以及其他车造成的视线阻挡,只能看见他们上车的车牌号后两位是:67。

“通知c市市局,检查c市最近外地人口房屋租赁信息和旅馆入住信息,着重检查监控录像进行面部识别,这个人渣肯定用了别人的身份信息。”

没关系,丛云皓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屏幕,就算有根丝他也能拉出线,只要人还没跑到国外,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把这个人渣绑回来。

温悦铎是被饿醒的。

他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衣柜里的某件上衣。房间里散发出暧昧的气体,身下的床单皱皱巴巴,提示他刚才这里进行过某项剧烈的活动。

无机质的目光逡巡了一遍室内,他木讷地呆坐了半天,直到确认丛云皓已经离开。

他脱掉上衣,打开花洒,顺着着浴缸的沿壁滑下去,沉入没有氧气的水里,只觉得眼前白光交叠,令人脑涨发昏。直到水流堵塞了鼻孔,他才蓦然从水里探出头来。

温悦铎紧咬着嘴唇把手探向下体,泛白的指节掰开那处,带着水的涩度伸进去。

“呜嗯”,他想把那些东西清洗掉,却发现时间过了太长,那些东西不知被内部消化还是已经干涸,明明之前饱胀得难受,此时却半分都抠不出来。

他一拳砸向水中,浴缸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洋洋洒洒落在旁边的地上。他闭了闭眼,开始从脖子往下清洗。半瓶沐浴露全部倾倒在身上,那人摸过的地方都被使劲搓洗,皮肤泛起细细密密的红点。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溶溶的人体,他始终处于这种漫长的诡异中回不过神,直到再次头昏脑胀,他意识到他可能得病了。

他擦干净浴室的地板,偷偷拧开门,回里屋看老人。老人睡态安详,打着重重的鼾声。

温悦铎稍微放下心,回到他的卧室门口却心里压抑,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换洗被褥。他干脆返回客厅,瑟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七点,身上的烧居然退了不少,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头,觉得里边盛着颗铅球。正穿好衣服,门铃却响了。

温悦铎脑子后边那根筋“咯噔”一下,直觉不妙,再说自从他莫名其妙掺和进这些事,来客的身份中也没什么好人。

果然,透过猫眼,外边站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倒是穿着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煞有介事地一会儿瞅一眼表。

温悦铎放下心来,一般越是这种人越没什么危险性。他整理身上的着装后拉开门,“请问您找谁?”

中年男人抬头的刹那愣了一下,“您是温悦铎吗?”

温悦铎点点头。

“温雉的二子?”

温悦铎表情凝重起来,他回头瞟了眼里屋,大致还能听到老人熟睡的鼾声,对中年男对口型,“出去说。”

茶楼露台上有水,天光映射在温悦铎苍白无色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美。

中年律师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青年出奇漂亮,端着茶杯的姿势也很优雅,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高贵的艺术家气质。他主动伸手:“您好,我是燕辉,温雉先生的律师。”

温悦铎抿了口茶,脸上的倦色一闪而过,“你确定不是温家,是温雉?”

燕辉点点头,“对,我是温雉先生的私人律师,所以自然以他个人的名义。”

温悦铎没吭声,细细琢磨他这句话,彭家姐弟的势力应该是驻扎在温家很深,连带温雉这么精明的人都被拿捏住咽喉。

彭丽婷嚣张归嚣张,在温雉没咽气之前还是比较老实的,彭国方则是阴沟里的老鼠,腌臜龌龊事做尽,温家走漏出的风声说彭国方这几年没少赌博,至于那些填洞的钱从哪来,他们都心知肚明。

近一年彭国方突然浪子回头,说是要做生意,又砸进去不少钱,彭丽婷接济了他不少,最后回不回本倒是没听说,温雉对他的脸色是更差了。

燕辉以为温悦铎在思考这件事,添油加醋地把温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掏出个遗产协议书附件。

温悦铎愣了一下,接过来约莫扫了几眼,转而狠狠掷回去,冷笑道:“温雉想在不认我妈回温家的情况下认回我这个便宜儿子,让我参与家族联姻,给他养老送终?算盘打的真好啊。”他说罢想起什么,“那彭丽婷呢?他打算怎么处理彭丽婷和温凯旋?”

温雉当年赚下了一定的身家,正想从商界往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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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转,彻底上岸洗白,偏偏楚兰轻这个时候疯了还跳了楼,带出了那么点温家的秘辛。有好事的媒体发现温家居然还有个比温悦铎年龄还大的私生子。

温雉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楚兰轻这个人无论是在户口簿还是温家都成为大家闭口不谈的秘密,转而把彭丽婷扶为正妻,封了媒体的嘴,让这件事彻底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近几年被外边摘的野花害得不浅,才又四处找他这个儿子,好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

温悦铎的生活链在楚兰轻跳楼的那天就吱的一声断了,变成一片空虚。期间他做了什么,在哪儿怎样过的,一概艰辛异常,又轻飘飘的,早已丧失了生活的重量。

燕辉知道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面对这一质问却无法回答。

温悦铎了然。他看到遗产继承协议的时候不是没心动过,他现在亟待一大笔钱给他外婆治病,哪怕温雉稍微提出过分点的条件他都能接受。

除了这个前提。

“你走吧,告诉温雉,不可能。”温悦铎站起来抵开椅子。

“您等等,这是温先生给您的信,说您务必要看。”燕辉匆匆忙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个薄信封递给他。

温悦铎不耐烦地接过来,小指在封口处灵巧地一划就拆了开,看到第一行字他就了然,直接把信封丢在了有水渍的桌子上。

“您还没看完呢。”眼看着快被桌上的水浸湿,燕辉手忙脚乱地拾起信封。

“看了,都看过百八十封这样的了。”温悦铎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他喜欢借旧事抒怀表达对我的喜爱。你回去告诉他,首先我并没有关于这些事的记忆,其次没有读信的时间和热情,让他自己写了挂家里欣赏吧。”

晨雾凉凉的,公园的长椅都被下象棋的老人们霸占,从这里到地平线的物体都染上了一层天蓝。

温悦铎不知不觉又路过了那片菜市场,吆喝声不绝入耳,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他回头,果然还是上次的女人。

“小温,妮子上个月就来哩,都在五一小学就职好长时间了想见见你,考虑好了吗?”女人兴奋地上前,两手不见外地揽住他的胳膊,却被薄薄皮肉下的骨骼震惊到。微凉的皮肤就像它主人的视线般,明明是笑着却不带温度,女人在拉住他的瞬间居然心里发寒。

“还有新鲜鸡蛋吗?”温悦铎转移话题,挑了一袋子。

待女人又跟过来重启话题,他噙着笑和女人寒暄了几句,寥寥数语说明自己惨淡的情况,有效打击了女人介绍对象的欲望。

女人站在后边看,他拎着一个袋子,宽大的白体恤包裹住底下洗到发白的低腰牛仔裤,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能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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