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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悦铎发出的第二封投诉书果然还是到了丛云皓手里。
食指和中指轻飘飘地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上边的说辞都是如出一辙。
丛云皓凌厉的瑞凤眼挑了挑,危险地眯起来。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军部办的人进来,递上信封,行了军礼,“市地检公安部长向军部提出了逮捕令”。
公安系统管的都是当地犯罪和一些小打小闹的劣性事件,当犯罪的地域跨度和严重程度提升,就会自动呈递到军部这边。
丛云皓放下原本把玩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接过军部办的信封,上边有红头文件标志,看来事情不简单。
随着“枪支”,“买卖”等字眼浮现在纸上,他意识到又有的忙了。
把上午的事情忙完,卢昭中午叫他吃饭。
两人下午都有工作,在临近找了家饭馆,虽然丛云皓一再强调自己能刷卡,卢昭仍秉持着清正廉洁,不花公家一分钱的态度打算自己请客。
“哟,礼尚往来啊卢大官。”丛云皓脱下披着的夹克,随意搭在椅背上,点了红茶。
“你这官僚子弟的作风能不能收一收,是军部的油水太肥了,还是你已经不想在位置上干了?”卢昭还是带着细边眼镜,身着严谨的浅灰色中山装,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稍微抿了一口。
丛云皓笑了笑,早就习惯卢昭这种这种两袖清风,说话带刺的作风。他帮着人家再满上水,“放心,我有的是钱。”
他俩在军大的时候都是风云人物,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卢昭性格孤僻,浑身散发生人莫近的气场,但侦察、审计那些科目分数高的让人咋舌,当时的人开玩笑说卢昭去了检察院,就算有人贪污根头发丝都瞒不过他的眼。
丛云皓则是气场太强了,逮着谁不顺眼就干,那股狠戾的杀气能让对手退避三舍。两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合作过,也许是奇葩相吸的规律,他俩王八对绿豆就互相看对眼了。
“你姐怎么样?”卢昭关心道,他早就听说丛云皓家里有点动静,一直不好意思问。
“躺着呢,没醒。”丛云皓脸色不太好看,招呼服务员上白酒,“我之前就收拾过那个渣男,觉得他不是好东西,真应该早点宰了他。”
卢昭挥避服务员,他们下午都上班,谁都喝不了酒。丛云皓没规矩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领罚照样领,犯事继续犯,可他和这军痞子不一样,不能跟着瞎混。
卢昭想起,上次丛云皓他姐被白志宇戴绿帽还家暴时,丛云皓直接拎着把枪巴雷特就去了,说是要狙爆这个人渣的脑袋。最后把白志宇打了半死,还是她姐大半夜发现不对赶过去拦住了,不然第二天就能以碎尸案上社会头条。
之后白志宇鼻青脸肿好几天,鼻梁折断,下巴几乎粉碎性骨折,得用钢丝箍起来才行。没想到这人渣还不长记性,照样男女通吃,还惦记起了公司的钱款,再次肇事后逍遥法外了。
卢昭倒不是担心白志宇回来后被碎尸万段,主要是担心丛云皓万一报复过火也得自伤八百。
“这些搜寻的事你应该交给市局做,不要私自下手。”卢昭好心劝道。
“我自己动手快一点,连自己亲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丛云皓很不屑,大不了撤了他的军职。上次连降了他几级他都没稀罕,人渣照得样收拾。
“等他回来,老子要让他坐鸡笼车。”
卢昭沉默了片刻,觉得实在拦不住一头愤怒的野兽,只能等他姐醒来以后弄清现状,也许他能在法律上多帮到点。
“对了,上次是什么情况,那张投诉书?”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凝,卢昭主动换了个话题。
丛云皓笑了笑,放下杯子,“是个跟着白志宇的小白脸,我怀疑他和白志宇合伙祸害我姐。这几天让我收拾惨了,想翻身。”
“你!”卢昭大惊失色,“国家军职人员滥用职权非法拘禁他人,你知道这是多大罪吗?”
从允浩漫不经心道,“老子又没冤枉他,这小白脸可精了,只反驳,只否认,你让他解释吧,他又解释不清。”
“可你没有证据,怎么能——”
“证据?”丛云皓一哂,“我需要什么证据?监控摄像和不正常资金流动就是证据,白志宇那个人渣在逃就是证据,我姐昏迷就是证据!”
卢昭扶额,这些没一个能顶得了正用的,他义正词严道:“及时收手,先给人家赔礼道歉。”
“放屁。”丛云皓直接爆了粗,觉得卢昭也有点太较真了,“我给他赔礼道歉?白志宇的一条狗?”
“万一你误会了人家呢?”卢昭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他处理的这类刑事案件太多了,有好多误把好人当作嫌疑人的案件,他不免有些担忧。
“我要是误会了他,这条命赔给他。”丛云皓手指点着桌子,指骨能把玻璃敲碎。
卢昭默默扶了下眼镜,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能非法拘禁和人身伤害。”
“没有啊。
', ' ')('”丛云皓挑眉,又恢复了淡然愉快的样子,“我那点爱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人家自己爬上刑架的。”
很久没得到回应,饭也吃得无味可言,丛云皓将夹克甩到肩膀上,“至少我姐醒来之前,他都要在我这边待着。”
卢昭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放下筷子,头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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