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去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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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悦铎是被弄醒的,他喉咙干涩的厉害,又痒又痛。最让他难受的是口腔,左侧脸那边火辣辣的疼,连带下颌和脖颈都被莫名的痛感摄住,稍微张张嘴都能引起他一阵颤栗。

“来,张嘴。”丛云皓铁青着脸,一腿跨在床上,手里拿着个喷剂样的东西。

温悦铎迷迷糊糊的,想张嘴又被痛楚刺激到,挣扎了半天就咧开条缝。丛云皓将喷剂的细管对准发炎的咀嚼肌,费力地喷了几下。一阵清凉感稍微缓解了温悦铎口腔中的剧痛。但也就是稍微,温悦铎硬撑少许,嘴又紧紧闭上了,细眉难忍地挤在一起。

这次丛云皓端来碗药,温悦铎抬眼皮看了下,立马将头转向一边。

丛云皓没纵容他,而是硬生生把他肩膀掰过来,“喝!”

温悦铎艰难地喘了口气,小幅度地翕动嘴唇道:“难......受......”

这是实话,他根本喝不成,每动动嘴都像用勺子挖脑子,对神经末梢是巨大的挑战。

丛云皓站在旁边,端着手里的碗,良久都没动。等温悦铎偷偷用余光打量他时,才发现丛云皓抿了口药。温悦铎惊愕之余大概明白他要做什么了,身体首先排斥抗拒,卷着被子往另一侧蹭。

丛云皓没给他躲的机会,不由分说地虚虚跨坐在他身上,轻松抓牢他的手腕。

“别!”温悦铎闷哼,嘴巴闭得更紧了。

丛云皓舍不得下力气,半天都没撬开温悦铎的嘴,只好把嘴里那口咽下去,苦味让他自己都皱眉。这他妈什么事儿,给别人喂药自己先干了一口。

“丛云皓。”温悦铎嘴唇蠕动,艰难地吐字,“我,洁癖。”

丛云皓居高临下地瞪他一眼,去洗漱间折腾半晌出来了,再次蹭到温悦铎旁边,拿起床头柜的药碗,“温悦铎,这回我可是漱了三遍口,你不能嫌弃我了。”

“不!”温悦铎头摇得像波浪谷,死死抿着嘴躲开,就是不让丛云皓挨着他的脸。

丛云皓无奈,逐渐倾身下压,给他洗脑,“你就当不是我的嘴,行么?”

“当它是个杯子......”

“当它是个药勺......”

随着上方灯光被高大的人影挡住,温悦铎撇开头,眼睛因不情愿而睁大,泛着温纯疏离的琥珀光。丛云皓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了,固定住温悦铎的脸,硬是嘴抵着嘴灌进去。

温热的汤药带着难捱的苦涩,让原本麻木的唇舌更加麻木,加上嘴里不老实的舌头勾过他的舌尖,温悦铎的心情更糟了,脸色难看地被迫撑开嘴。

杯子和药勺可没长舌头。

一碗药就这样被喂进去,一滴不剩。温悦铎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己,被丛云皓尽情耍弄的阴影犹存,让他痛苦异常。生活从未善待过他,他的灵魂已遭粉碎,挣扎、焦虑都无法摆脱的重重苦痛,使他忍不住瞪着狠绝的目光,发出呻吟般的吼叫。

“滚!你去死!”

丛云皓充耳不闻,面部表情地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给他喂消炎水。温悦铎不吐,丛云皓只能捧着他的脸揉出来,逼着他吐到地上的盆里,来来回回七八遍。

等温悦铎累的昏睡过去,丛云皓也筋疲力尽了,倒在温悦铎身边,半个身子悬在床外。挨着他睡着了。

丛云皓在军队养成的作息及其规律规律,六点就准时醒了。他昨晚折腾半晌,身上的疲惫感犹存。

他第一反应是先摸摸旁边的人还在不在。

被子隆起一个瘦弱的小丘,丛云皓手刚伸进去就碰到了温悦铎的胳膊,滑腻的质感泛着冷意。丛云皓往里蹭了蹭,贴得更近了。丛云皓明明一晚上睡在被子外边,身上的热气闷得温悦铎皱眉,却仍旧没有睁眼。

“醒了没?”丛云皓半垂眼睫,握住了温悦铎的手,对方没有抽开,也没有回握。

丛云皓觉得眼前这人太过缥缈,自他回来后这种感觉变本加厉。可那冷淡清丽的气质引着他靠近,远远看过去那儿就像白雪一样清净,像白银那样熠熠生辉,可是走近一看,既没有雪也没有银,只有一片蒙蒙的雾气。

猫咪不知道怎么就抵开了门,打了个哈欠,尾巴扫过室内仅有的几盆花草堂而皇之地进了屋,噌的跳上床挤在两人腿中间。

丛云皓支起身子想赶猫,却发现温悦铎的腿不知什么时候探出被子,睡裤卷起来,露出微曲、犹如精心削刻过的白乳木似的小腿,越往下就越细,来到脚踝处一下子收紧,尔后再缓缓地倾斜成柔软的脚背。

丛云皓下意识地抓住脚想放回去,被刹那的冰凉刺激得战栗,然后那脚猛然瑟缩回去。温悦铎疲惫地睁开眼,“你有完没完?”

猫对气氛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慢慢摇晃起毛茸茸的尾巴来,并把湿漉漉的小鼻尖深深地埋到温悦铎的臂弯中,摊开肚子让他撸。

“这只猫还没名字,现在四个月大了。”丛云皓见温悦铎不排斥猫,收回手,给他盖上被子,捡起踢到地上的暖宝宝重新加热。

温悦铎蹙眉,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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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将手放在猫肚皮上轻轻抚摸。猫明显很享受,身子抻得更直,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温悦铎手心,示意继续。

撸了半晌,丛云皓回来后又把暖宝宝放在温悦铎脚底下,“这几天还没来暖气,有点冷。”

“我想回家。”温悦铎平静道,“放我回去吧。”

丛云皓充耳不闻的能力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边动作着边絮叨:“自从遇见个垃圾姐夫,呸,他才不是,我就挺烦出轨那些男人的。我周围的朋友也都是一夫一妻,看见出轨的垃圾我就想把他的头打烂。”

说完后空气安静了一瞬。

“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找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温悦铎扭过头,不愿看丛云皓,“我只想回家。”

“不可能。你那也叫家?”丛云皓声音提高,“破窗户连风都挡不住,家具一个没有,衣服找不着像样的,纸糊的房子都比你家好!”

“我不想在这里待着!”温悦铎唇间微痛,身体与棉被呈“丁”字形,将枕头围成弓状,宛如山岗遮挡,像个发脾气的小孩,“这里是你家,我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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