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好云好雨,一样风光一样来听。
细雨浇花透,一室旖旎久。
最深最沉的夜里,娘娘开口问她,声音里满是初次纵情后的慵懒和满足:“你的本体......是雾么?”
“是呀。”她吻娘娘耳垂的动作不停,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闻言轻轻笑开了。
“那你要是露出本体,我是不是就碰不着你了。”娘娘也跟着妖大王笑。
“那也不要紧。”她埋头沿路吻到娘娘的脖颈,呢喃开口,“我有千千万万种变化,你喜欢看我什么样子,我就能变化成什么样子。”
“你变成什么样的都可以。”想是被吻得有些痒了,娘娘侧了侧头避开她,言语中因而也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因为不管什么样子,我总是要认出你来的。”
“你......有没有什么要见一见的人?”妖大王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了动作抬头问她,眼神灼灼地发亮,好似在等她一句话,“什么小姑娘之类的,我都可以变得出来。”
“只能是小姑娘么?”娘娘想了想,终于慢慢地说,“倒是有一个小姑娘。是我......很重要的人。有一天突然见不着她了,想是日子到了,放出宫了罢。”
“她的样子我或许说得不太清楚,只怕你变不出来。”
“很重要的人么?有多重要?”妖大王目光一闪,最终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也不是很难,你把手给我,然后想她的样子,我就能变上一变了。”
皇后娘娘将信将疑地伸出手,轻轻搭在妖大王柔软的手掌心上,那人捏住她的指节,微微用劲揉了揉,不像是施法的样子,只像是有些醋了。
娘娘不免地扑哧一笑:“算是个朋友。你自由惯了,却不知道宫里头有多无聊。我自进了宫,是小玉一直陪着我说些话。”皇后见妖大王只是不语摩挲她的手指,奇道,“当真这样就能变?你也没见过小玉呀......”
妖大王沉默着,拉了娘娘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声中不辨情绪地道:“你却摸摸,是不是小玉。”
眼是杏仁眼,鼻是小琼鼻,颊是嫩果子。
不是小玉却是哪个?
娘娘正忍不住心下赞叹,不妨妖大王冷不丁地出声问道:“你是希望她陪你,还是我陪你?”
娘娘一愣,继而笑道:“自然是你陪。”
“为什么不是她?”妖大王听了并未十分惊喜,反而不折不挠地问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娘娘觉得妖大王此刻真是胡闹,却只好无奈地解释道,“一个是旧友,一个是......心爱。哪有什么可比的?”
“我和小玉之间......有什么不同?”妖大王皱着眉问道,“若是小玉一直陪下去,你会喜欢她吗。”
娘娘闻言方知妖大王在纠结些什么。娘娘心中觉得她实在是可爱极了,于是耐心同她讲:“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你与小玉,说像也像,说不像倒是也真不太像。只是我现在对你,喜欢便是喜欢了,纵然你有千千万万种变化,我却只爱你千千万万种变化下,你自己的一颗心。”
她顿了顿,重复道:“或许会喜欢,或许不会喜欢。这种事实在太难说了,你要我对未发生的事保证什么呢?”
“只是现在我对你,确实是非你不可的。事情既然已发生,何必要追根溯底。传闻里佛立三千界,每一界上的人和事,在某一界上相同,而发展又有天差地别。要烦恼猜想中的事做什么呢?珍惜当下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且听凰吟的地雷!作者受宠若惊,但是不知道小天使看的是哪篇文,希望麻烦留一下言,我好给那篇文加更。再谢。
☆、第7章
珍惜当下?妖大王对娘娘,爱得太重。她不许这份爱里有半分杂质。你爱我,便该是爱我整个人的,可是小玉算什么?小玉是我的□□,是我待你最温柔的一面。你该爱她吗?该爱的,可是若你爱她,我便不高兴,因为小玉只是我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的我。
可是如今娘娘说不爱,那她不爱温柔贴心的小玉,又爱自己什么?
妖大王患得患失,她正陷入烦恼中,忽然听得娘娘说接受当下已发生的,倒是意料之外,忍不住心头一震。
是了。小玉是我的一部分,若是天长地久地陪伴下去,小玉便是我,坦白不坦白,或许也无关紧要。至于爱不爱,除了一见钟情,尚还有日久生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爱与不爱之间的时刻变更,从来都难以预料和回忆。
她心中微微敞明,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却好似其他什么都已经算不得什么所谓,只两个人在一起就已经足够。
娘娘倒全然不知妖大王正体味着怎样的一番心境变化,她说完那番话,见妖大王不语,便自思索起妖大王单摸了她的手,就可知道她心里所想那一事来。皇后娘娘细细想着,只把一张素来端庄的脸,在浓墨夜里羞了又窘,如此一遭后到底意难平,于是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妖大王,悄声问道:“你先前说,碰了我的手便能读我的心,这事可是真的?”
妖大王正专心想事,忽然听得娘娘问话便勉强回神,把她的话往口里嚼了几嚼,明白过来后有心逗她,只故作认真道:“自然是真的,只是还有一件。”她有些憋笑不住,强自忍笑道,“需得我们二人心意相通方可。”
娘娘信以为真,两边脸颊越发烫了起来,心里更好似有个小人坐着,正小口小口地吞着蜜水,那蜜水嘀嘀嗒嗒地,慢慢淌满了她大半片温热的胸膛。
如此良辰如此夜,温香软玉,两心相照,其中脉脉温情,不必细叙。
这壁厢有情人共此良夜,那边不知情的皇城里,大半数的朝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
当今贤德皇后娘娘被不知哪来的厉害妖精一阵大风卷走了,到如今已经是三个月有余,娘娘仍然全无半点音讯,当朝天子竟也称病罢朝了整整三月有余。
若要找官兵去寻救娘娘,哪一支不得向皇上先通报朱批过?可是每每有臣子拿着拟好的奏本去养心殿,都被大太监一句“皇上重病,哪是能议事的模样!”给义正严辞地拒了回来。
日子久了,便有人看出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