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病怏怏的男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凝了。
因为背着光又半低着头,难以看出男人的容貌,只隐约瞧见他利落流畅的下颌线,清俊白皙。
他扫了一眼过来,眼神冰冷深暗。
男人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身子如堕冰窖。
他立马趴在地上,两只手紧紧贴着地,脑门不停的磕在手背上,连连求饶:“这位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再说,我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我们可是同胞啊…”
却听傅沥行冷淡的反问他:“你还知道是同胞。”
忽然拔出保镖别在腰间的手枪,砰砰两声,子弹穿过男人的双手!
鲜血刚从子弹穿过的地方流出血来,男人尖叫一身,在地上哀嚎打滚,血在深灰色的地上划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跟在傅沥行身后的锦瑟看得脸色一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她跟在傅沥行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处置一个人。
事实上,她只见过傅沥行动过两次手,一次是白敬然差点被姜璐的人杀死,一次就是今天。
锦瑟心中震撼,傅沥行的两次出手,都是为了白苏。
锦瑟从来都不知道,他为了白苏,可以脏了自己的手。
还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男人冷漠的道:“把他丢海里。”
男人的哀嚎声很快就被保镖堵住了,锦瑟搀扶着咳嗽不停的傅沥行上楼,踏上楼梯之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佣人正在处理地上的血迹,可空气中仍然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回到主卧,下楼上楼,再加上怒火攻心,锦瑟实在担心傅沥行再出什么事,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傅沥行没开口赶她走,也由着她在旁边守着。
锦瑟想起一件事情,转身去外间拿了一个盒子进来。
看了看男人眉眼间流动的一股淡淡的凉意,仔细一看,又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傅少,这是白苏留下来的。”
傅沥行睁开半阖着的眸扫了盒子一眼,眸色寻常,低声说:“放下吧。”
锦瑟抿了抿唇,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看傅沥行然后退了出去。
起居室挂着一只钟表,秒针走过的滴答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其显得清晰无比。
今天是圣诞节,隐约能听见不远处的人在互道merrychristmas,节日的气氛浓重,而屋内,却安静的只能听见钟表的声音。
傅沥行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起身批了一件外衣,拿起床头柜上的盒子,走到外间。
壁炉里烧着火,他走到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礼盒盖子的一瞬间,也许是手指发抖,身上披着的外衣随之滑落,窸窸窣窣的掉在地上。
烧着火的房间并不冷,暖暖的,像春天,像那一年他生日的时候,春风和煦,一个小丫头闯进他的视线内。
信纸展开的声音清脆,娟秀的字体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
【傅沥行,其实过去的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躲着不听有关你的新闻,将你送给我的那条玫瑰色礼服锁在衣柜中,夜里偷偷吃安眠药,只希望自己可以不再胡思乱想。
因为,我以为是你杀了我的哥哥。
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即便他做了再多的错事,可我也没有办法放下你,我在纠结崩溃的边缘游走,每想你一次,心就像被剜了一刀。
我用尽所有办法,可是没有用。
睡着后,我依然会忍不住的梦到你,你看,我的大脑根本不受控制,它对你已经毫无抵抗力了。
九月份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才想起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
其实在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就送过你一支玫瑰花,只是那时候我走得急,没来得及亲手送给你。
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到你的手上。
如果你收到过,想必那支玫瑰早就枯萎了,那时候的愿望希望你健健康康,花都枯萎了,是个不好的寓意。
所以我做了一支永生花送你,它永远都不会凋谢,我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在漂洋过海玫瑰花还是完整的。
你都不知道,船舱里的人太多了,我多怕它被压坏…
…
*
*
*
…
傅沥行,以后白苏再也不会烦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你的健康。
你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我想了很久,其实不必纠结,我喜欢你因为你是傅沥行,这个答案还不够吗?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的话,那就是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傅沥行,最最爱的傅沥行。
很多人都说年少的人不懂得爱,但是傅沥行,我爱你,千千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