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空气中却有隐隐一丝熟悉的气息,很亲切,气息钻进鼻孔的一瞬间,突然将大脑的神经全都调动起来,让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直到,她看见床脚不远处立着的那一扇山水屏风,大脑中的某根神经像被人无意拨动的一根弦,颤了颤。
这是…
她又低头看看被子,枕头,床头柜,侧面雕花的窗棂…
这是傅沥行的房间!
她在傅沥行的房间里!
她想起自己去云园找袖扣,她跳进人工湖里,找了很久才找到。
她又哭又笑,后来傅沥行来了。
她的小腿抽筋,傅沥行还打了她的腿,然后她还了袖扣,最后还…
强吻了傅沥行!
几乎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己强吻傅沥行的一幕,她在后悔在懊恼!
当时明明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既然想给将来留一个念想的,她应该将强吻做的唯美动人。
可她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傅沥行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记得那样不美观的一幕。
就在她懊恼自己没出息的时候,忽然有人开门进来!
她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未醒来,另一只放在杯子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要不是被子盖在胸前,一定能清晰的看到她起起伏伏的胸膛。
“装睡?”
一道带着笑意的女人的声音。
白苏睁开眼睛,锦瑟手里端着一碗甜粥,已经没有热气冒上来,是温的。
她走过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她一向守规矩,傅沥行的床没人可以随便坐下的,就算是床沿也不行。
所以,她就站在床边,弯着腰看白苏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脸。
也是了,大中午太阳暴晒的在水里游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强壮的男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养尊处优的,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呢?
看着白苏又惊又失落的表情,她的嘴角勾了起来,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讳莫如深,“你希望出现的人是傅少?”
白苏咬着下唇,点点头,可又很快摇摇头。
“到底想还是不想?”锦瑟继续笑着问她。
“如果我想,他就会出现吗?”白苏反问道,脸上的表情忽而期待忽而又是自嘲。
这一下,锦瑟嘴角扬起的弧度降了几度,又尽量委婉的,摇着头说:“不会。”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白苏心里还是会有几分失落感。
她苍白无力的笑了笑,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伤心的情绪,她藏不住的。
锦瑟也没说什么,而是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白苏直到坐起来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傅沥行的睡衣,没什么血色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这种感觉,就像她什么都没穿,就被傅沥行抱着…
啊呀,不行,太羞耻了!
锦瑟拉了一把圆凳坐下,坐在床边,看到她红成猪肝色的脸,出声示意她回过神来,“在想什么淫荡的?”
白苏瑟缩了一下,连脖子都红了,灵动的大眼仿佛有湿漉漉的水光在晃动,“我没有!”
“都写在脸上了还没有呢?”锦瑟笑着伸手去拿床头柜的碗。
捏着勺子舀起一勺,然后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
“傅少算得真准,他猜到你这个时候会醒来,所以叫我提前准备好甜粥,这个时间进来看看。”
一口粥噎在咽喉中,白苏并不意外,傅沥行有时候真的很像能洞悉一切的仙人,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中。
只是她想起的是自己醒来之前的那个她哭得歇斯底里的梦。
虽然只是一个梦,可她总觉得那道虚幻模糊的身影是傅沥行的。
从白苏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傅沥行不是长寿的,他活不长。
虽然很少人会拿出来说,可她在私底下,无意间听过。
她越想越难过,眼眶微微湿润,心尖酸胀地顶着胸腔。
她的喉头发硬,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说着不相关的话:“嗯,很好吃。”
锦瑟看了看她沾着泪花的睫毛,抓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无声的叹了一声气,然后微笑着说:“当然,这是我亲手熬的粥。”
白苏才想起一件事,闷声低着头问:“你不用去twilight吗?你可是老板,不以身作则,小心员工消极怠工!”
因为现在已经傍晚了,twilight取名暮光之意,即为在暮色之后,便是赚钱的好时机,能赚得盆满钵盈。
锦瑟依然笑着看她,语气里像是开在玩笑的说:“twilight哪有你重要,快把这碗粥吃完了吧,你午饭都没吃,一直昏睡到现在。”
白苏是真的饿了,一碗全吃完了。
吃完后,锦瑟问她想回家了吗,白苏虚弱的靠着床头,说:“我的头还晕着呢,我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