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女孩熟睡中,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再轻轻的咔哒一声关上。
白敬然迈开长腿,缓缓走到床边,目光始终落在女孩的脸上。
他该怎么开口对她说呢?
就如父亲说的那样,他当了她十八年的哥哥,如果突然告诉她那些真相的话,她要怎么去接受?
那份感情,或许在她看来,还会是畸形的,不可存在的。
她信任了他十八年,他却没将她当妹妹看待…
白敬然走到阳台,夜风吹动着衣袂,他眉头深深锁了起来,抽了两支烟,才堪堪将那股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白父出差回来,看见白苏乖乖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觉得蹊跷,问了白敬然才知道是与傅沥行有关。
外面有人敲门,白苏头也不抬,“进。”
白父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画画,画板上的正是窗外的景色,她不是美术专业的,只是闲着没事,随便画画打发时间。
白父将她手中的画笔拿开,白苏皱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才说:“今晚陪爸爸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散散心好不好?”
“你哥说你在家好几天了,再待下去会闷坏的,跟爸爸出去,好不好?”他哄着她,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孩儿。
没想到,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慈善拍卖会是在一个园林里举办的,下了车,白苏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一抬眼,就看到走进大门的傅沥行,他穿着白色衬衣,身边跟着锦瑟和易山。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白苏的心就抖了起来。
“怎么了?”白父并没有看见傅沥行。
白苏摇摇头,“没什么,就觉得有点冷。”
冷?
白父皱了皱眉头,抬手去探她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感冒了。
却是白苏将他的手拍开,“没事没事,走吧。”
前脚刚走,侧边便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姜璐下车,她身边跟着两名助理,远远看到白苏,微笑一愣,旋即微笑着颔首。
白苏本想掠过她的,但都打了照面了,她点了一下头,挽着父亲的胳膊,走了进去。
不是她善妒,而是觉得姜璐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具体是包含什么样的情绪在里面,她就不得而知了。
姜璐比她大了八九岁,道行比她这个才十八岁的黄毛丫头,要深多了。
她心里却想着姜璐和傅沥行不是一块来的。
也是了,他们都离婚了,如果还同进同出,难免会被人传出什么闲话出来,傅沥行是个不将闲话放在眼里的,但姜璐是个女人。
白苏在心里暗恼自己想不该想的事情,白父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不用,没有不舒服。”
爸爸还一直记挂着她说冷的事,早知道,就不该说自己冷了。
进去之后,坐下,白苏做的位置斜对面正好是傅沥行。
坐在他旁边的锦瑟说着什么,他微微侧身听着,手握成拳,咳了几下。
白苏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手指蜷了起来。
分神去听父亲同旁边的人说话,好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老是集中在那个方向。
但脑子里却一直闪现他的右手,纱布拆了,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她承认自己没出息!
白家今晚拍卖的是一枚复古的镶有红宝石的胸针,是玫瑰花的形状。
白苏小的时候很喜欢,大概在她八岁那年,常别在衣服上,后来随着年龄渐渐大了,她有了越来越多的饰品,这枚胸针倒不显得那么特别,也不再像当时那般喜欢。
时间久了,就埋没在首饰盒里了。
但不代表它不精致漂亮。
只是白苏没想到,这枚胸针最后被锦瑟买走了,花了三百万,比原先的价格高出一倍。
其实卖给谁都一样,只不过真的有那一刻,当你意识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亲眼看着它到了别人的手中,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白苏是个念旧的人,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自己的东西被买走了之后,对这场拍卖会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而且…
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斜对面座位上的傅沥行看过去,有几次四目相对,她都是措手不及。
她慌张的躲开,没有之前脸红的感觉,只觉得心尖在疼。
疼得她发慌,坐不住,就对父亲说自己出去透透气。
园林的景致很好,开了灯之后,就更加赏心悦目。
她在长廊上走了一会儿观赏够了,便朝着人工湖的方向走过去。
她以前来过几次,对人工湖周边的景致印象还不错。
才刚走到人工湖附近就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好像是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