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记得有人问过她的父亲为什么没有续弦的打算,因为白苏母亲去世的时候,白苏还很小,完全可以再娶一个女人回来照顾白苏。
她记得,父亲说,还是原配的好,再找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想着想着,白苏心里酸得很,连同喝进口中的香槟也泛着一股酸味。
她皱着眉,问服务生,“酒里放柠檬了?”
服务生愣了一下,“没有啊。”
白苏又拿了几杯过来,每一杯都是一口饮尽,还是酸!
转身去寻洗手间。
刚将隔间的门关上,原本在洗手被打断说话声的女人又继续了——
“我刚刚看到姜璐了。”
“哪个姜璐?”
“原傅太太啊,我看她一晚上都将目光钉在傅先生身上,看来是想回来求复合的吧。”
“我听说他们是和平分手的,而且这才多长时间,不应该吧?”
“这我们就管不着了,傅家的家事,哪里是我们能插得上嘴的,不过要我说,可能性是很小,傅先生看着也不像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
几个人三两句就将话题岔开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离开了洗手间。
白苏冲了水,从里面出来。
扭开水龙头,细细冰凉的水流将手指淋湿,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视线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好马不吃回头草,傅沥行不仅是好马,更是千里良驹,回头草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他应该看不上的。
该死的尹少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苏成年后才开始喝酒的,刚才一连灌了几杯之后,这会儿并不怎么舒服,她想找个地方休息缓冲一下。
想到大厅上面是有房间供宾客休息的,她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扶手,上楼。
膝盖还真是疼啊…
到了二楼,前面两间都已经有人了,她又接着敲了敲第三间门,停顿几秒也没听见里面传来回应声想,想来是没有人的。
她就扭开门把,准本进去,谁知刚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一对男女正挥汗如雨,女人脸颊酡红,一丝不挂的被男人从后抱着…
面红耳赤的一幕令白苏有一瞬间的失去了反应能力。
直到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扯出一个抱枕丢过来——
“看什么看!滚!”
白苏这才打了个激灵,将门关上…
她摇摇头,脸颊又红又热。
老天爷,她都看到了什么?
她并不清楚,其实这后面的几间房间都是专门给几个宾客预留的,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往这边过来,也更不可能会有人不小心开门进去。
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白苏使劲摇了摇头,想要忘掉,这一摇,酒劲上来,人就更不舒服了。
她急需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遂接着往前走,走到最后一间也忘记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没有刚才那间房间的靡靡之音,但沙发那边也是一男一女。
也难怪他们听不见开门的声音,因为房间里流淌着悠扬的钢琴曲,是从复古的留声机里传出来的。
浪漫又暧昧。
沙发与门之间隔了半扇屏风,看得并不太真切。
穿着深蓝色裙子的女人有几分醉意,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裙子的肩带滑落到臂弯,男人侧脸清俊,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按在她的肩上,两人的唇紧紧相贴…
他们…
白苏的脸色刷白,抓着门把的手抖了一下…
…
阴沉了一天,终于下雨了。
隐隐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白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会场里跑出来了,她没去找尹少城,脑海一片空白,路上撞到了不少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傅沥行大了她十二岁,他成年的时候,她才六岁,他有女人,再正常不过。
锦瑟说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特别的在意,像傅沥行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不足为奇,她不在意,因为她看不到傅沥行对锦瑟有情义。
他们之间就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一样。
可那是姜璐…
他们青梅竹马,傅沥行说过,他没有不喜欢姜璐,离婚和喜欢与否无关。
这句话像一句诅咒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劈开,刹那间的空白,令她有些失控。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