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利恩嘲讽他之前,廖如鸣先耸耸肩,自嘲说:我以前也是这个态度。
朱利恩侧头看了看他,神色却逐渐缓和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瞧了瞧那些玩家,然后说,人们实在是难以理解彼此,是不是?
廖如鸣笑了一声,搭着他的肩膀,趁玩家们没注意,两个人溜之大吉。
他们走上另外一条道路。按照朱利恩的说法,他们是要去朱利恩的港口。
所以我们的婚服会是什么?廖如鸣随口问,晚一点回去我们试穿一下吗?而且,后天的婚礼我们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准备什么。朱利恩说,那不是一场规模庞大的婚礼。我只邀请了最为亲近的人。
廖如鸣怔了一下。
朱利恩看着他说:你需要邀请谁呢?
廖如鸣目光古怪,他说:你现在愿意让我联系外面,不发疯了?
朱利恩缓慢地露出一个扭曲但是努力保持平静的笑容,他说:我发疯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廖如鸣说:因为我。
原来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朱利恩嘲讽着说,然后你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好像我发疯完全是因为我是一个疯子,而不是因为
我爱你。
朱利恩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露出一个像是快哭出来的,阴沉到了极点的表情。他语气干巴巴地说:是的,因为我爱你。
他在廖如鸣面前已经毫无体面可言。
即便勉强保持自己的冷静,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廖如鸣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反正当初程燃易感期时候那样的丑态也已经看过了,反正在宫殿里的时候该做的也都做了,反正即便是朱利恩,这样被西里尔认为是不可能谈恋爱的人他也已经与廖如鸣亲吻过了。
事实是,西里尔的本体,以及他的化身,都已经在廖如鸣面前体无完肤,被彻底地了解、看透、占有、使用过了。
所以说,再怎么丢脸,其实也无所谓的,是不是?
只不过朱利恩却意识到,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因为他爱他,所以他永远只能卑微地祈求廖如鸣的停留。
他能做什么?他该做什么?他做什么才能让廖如鸣明白他的想法?他做什么才能让廖如鸣永远留下来?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静默地等待一个答案。
而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告诉他这个答案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说再多东西、给再多承诺,似乎也是无济于事。
西里尔或许无法认识到这一点,但是对于朱利恩来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朱利恩非常明白,语言是无用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他实际上并未感受到廖如鸣的游离与躲闪,但是
但是廖如鸣的性格仍旧是一个问题。
他是一个不够认真、不够专注的人。有时候,他甚至会故意拿西里尔的痛点去刺激他。
并非是恶意。他只是觉得有趣。或许他觉得这件事情有趣本身,也是一种恶意。
一种无辜的恶意。
西里尔总是没法忍受这一点,他总是会感到情绪上的崩溃与疯狂。
他快被廖如鸣这样的做法逼疯了。
但是他又怎么都不愿意放开廖如鸣,宁愿自己被廖如鸣身上的那些尖刺扎得遍体鳞伤。他总是觉得再坚持一点,他似乎很快就能碰到廖如鸣心中真正柔软的那一块。
然而他仍旧差一点就失败了。
好在现在面对廖如鸣的,是被这个泡泡中的人们冠以暴君之名的朱利恩。
廖如鸣在西里尔面前可以为所欲为,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在朱利恩面前,他却很难这么做。尽管朱利恩与西里尔在本质上是一个人,但朱利恩却是一个远比西里尔成熟,并且阴戾的人。
他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当然爱着廖如鸣,并且对廖如鸣无计可施。
但是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批评、嘲讽、嗤笑廖如鸣的种种做法。
尽管这么做并不影响他的无计可施,但是他非得要廖如鸣意识到这一点。
曾经的那些男人们把廖如鸣宠坏了。纪知淮、傅平里、西里尔,甚至于程燃,他们放任了廖如鸣的坏脾气,助长了他的任性和不耐烦。
他们诚惶诚恐,因为廖如鸣随心所欲的到来与离开而满心不安,只能拼尽一切去挽留廖如鸣。
但是朱利恩可没经历过这一切。
他的确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廖如鸣可没离开过他,也没恐吓过他。
所以他能更加冷静一些与廖如鸣对话。
他能做到的不多,可是他起码能提醒一下廖如鸣你不能这么残忍,小甜心。以他那种独特的,带着点嘲讽又带着点亲昵的口吻。
廖如鸣看了他很久,然后笑了起来。他语气轻松地说:我明白了。
朱利恩微微一怔,问:什么?
廖如鸣耸耸肩,却故弄玄虚:我才不告诉你。
朱利恩狐疑地看着他: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我说了我不告诉你。
甜心,你不能这样。
廖如鸣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
朱利恩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沉的。
廖如鸣忍俊不禁,说:你可真好玩。
朱利恩:
他觉得廖如鸣什么都没明白,仍旧还是那副嘻嘻哈哈、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人看了就火大。
但是
他想,他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廖如鸣改了他这样令人又爱又恨的性格,那也就不是廖如鸣了。
第105章 真实的原因
他们来到了朱利恩所说的私人港口。
与之前廖如鸣在顶层建筑看到的公共港口来说,这个私人港口显得更为小巧,也更为私密。
这里只有你能够进入吗?廖如鸣好奇地问,我看到外面有士兵守着。
朱利恩点了点头。
他又说:实际上,这是我的逃生港口。
廖如鸣的表情空白了一下,然后他语气古怪地问:那么我们进来这里
是的,我会被那群老头子问询。朱利恩嘲讽着说,不过,他们需要问询我的事情多了去了。
廖如鸣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朱利恩会被认为是一个令人头痛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