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纪知淮与傅平里,的确十分符合西里尔的说法。
纪知淮在出生的时候就被调包了,或许那个真正的纪知淮在当时就已经死去;或许是有人故意将一个死去的婴儿与健康的婴儿调换。
傅平里的父母是老来得子。而这样的年龄条件下,他们的孩子未必真的像是傅平里一样健康,说不定同样中途夭折了。
但是程燃
廖如鸣感到了疑惑。他觉得程燃完全不符合西里尔的说法啊?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西里尔解释说:因为程燃本应该在12岁那年的绑架案中死去。
廖如鸣不禁哑然。
那个在程燃,以及他家人口中全都轻描淡写的绑架案,居然曾经应当是程燃的杀身之祸这实在是令廖如鸣意想不到。
他多少产生了一些感叹。
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讲,海勒姆宇宙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摄像头,记录下了人类、其他生物,以及主体宇宙中任何东西所经历过的一切。
在这里,所有事情周而复始、不断循环。整个宇宙都被记录了下来。
在这无穷无尽的泡泡之中,廖如鸣所生活的时代,以及他所去过的世界,都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这是主体宇宙的一生。
而西里尔,尽管他是海勒姆的王,但是他从未想要去改变海勒姆的运转。此外,他其实也无法改变。
因为出现在海勒姆的所有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
海勒姆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第90章 一切的所想
海勒姆的事情实在令廖如鸣感到万分的惊叹。
他知道第二宇宙的存在,自己也进入到了第二宇宙之中,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第二宇宙也就是海勒姆宇宙,本质上居然是这样的。
海勒姆就像是现实世界的一面镜子。
主体宇宙的任何东西都清晰地倒映在海勒姆的镜面之上。
廖如鸣觉得这事儿有趣极了。
他琢磨着、思索着,怀疑自己是否还忽略了什么。
然后,他突然想到,如果绑架案会让曾经的程燃身陷险境那么在避过了绑架案之后,为什么还会发生之后的omega信息素事件?
而在他想到这个问题的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这是否是西里尔故意为之?
他侧头打量着西里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
西里尔说他选择程燃作为化身,就是想要利用程燃表现出来的性格。可是,程燃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都收到了那瓶莫名其妙出现的omega信息素的影响。
尤其是他在易感期中的表现,活脱脱就是一个omega。
既然西里尔可以从那些小世界中复制出一堆菜肴,那么他不可能对自己在那个世界的遭遇无法控制吧?他的化身顶多就是没有他的本体那么强大,但是也肯定有一定的能力。
而且,从西里尔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本体必定时刻关注着化身的遭遇
廖如鸣突然停了停。
他皱了皱眉,为自己想到的可能性感到了不安与抗拒。
他首先问了西里尔一件事情:程燃被绑架之后,在医院里被注射omega信息素的事情,也是你故意的吗?
西里尔怔了一下。
廖如鸣警告他说:不准说谎,不准隐瞒,不然我就我就他语塞,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鬼地方能如何惩罚西里尔,他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三天不,一天不跟你讲话!
在这种地方,三天不讲话,那不是在惩罚西里尔,是在惩罚廖如鸣自己了。
至于一天廖如鸣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住的。
不,重点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表达出这个坚决的态度。
而他似乎也的确吓到西里尔了。
西里尔只是又犹豫了片刻,然后就说:是的。他又说,并不是我安排的,但是我的确顺水推舟,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不然的话,以程燃这个身份,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让贼人成功下手?
廖如鸣万分惊异地说:就是因为
就是因为,我想打动你。西里尔这么说,你会喜欢这样新奇的、有趣的东西吧?
他用东西来形容自己的化身。
这让廖如鸣突然有些生气了。
他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尽管爱着自己,可是,他却不爱其他任何人或物包括他自己。
在西里尔的眼中,任何人或物都仅仅只是用来给廖如鸣取乐的罢了。
这样不健康的、不健全的心态,让廖如鸣深深地皱起眉。
突然地,他感到眉心微凉。
面前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在对他说:不要生气。
廖如鸣心想,这家伙以为他在因为谁生气啊!
他心中吐槽,十分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拽住西里尔带着凉意的手,然后把他拽了过来。
西里尔想说什么,但是他又意识到什么,于是温顺地闭上了眼睛。廖如鸣温暖的双唇落在了他的唇瓣上,令他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他的内心欣喜若狂地接受着廖如鸣的亲吻,卑微地、哀怜地、沉默地,他不敢主动碰触廖如鸣,所以只能温柔地、耐心地等待着廖如鸣的动作。
现在,他梦想成真。
当廖如鸣的舌头懒洋洋地舔舔他的唇瓣,然后离开他的时候,西里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怔怔地睁开眼睛,盯着廖如鸣,然后声音沙哑地讷讷说:太短了。
廖如鸣忍俊不禁,一下子便笑了出来。
西里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几乎立刻就红了耳朵,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是的,时间太短了。
廖如鸣掐了掐他的脸颊,好整以暇地说:那怎么办呢?我可不会白日宣淫
几乎就是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廖如鸣感到周围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
原本那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光线,突然一下子变得柔和与暗淡,甚至有一阵朦胧的、十分浅淡的雾气缓缓地覆盖与侵蚀过来。
外面的黑暗仍旧存在,但是那些泡泡却离得更加远了,像是非礼勿视。
廖如鸣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