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逐渐化作寒水融化,百鸣带着一众人马寻了整整四个时辰都未能找到有关刘云海的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扫兴而归。
约莫过了一日后,时逢深夜,一穿着沾满血污的白衣女子走到了这篇爆炸后的废墟。
跪在那废墟之间,伸手扒开上面的碎瓦片和木头,身子微微颤抖,一双眼睛也是红肿得有几分厉害。
刘云海双眼睁得老大,朝着自己膝下的瓦砾废墟看去,瞥见了一抹玄色的衣料,眼中瞬间就有微弱的光芒迸发出来。
她用力的巴拉了几下瓦砾,娇嫩的手掌都被瓦砾割破,可是却丝毫不知疼痛。
把瓦砾全都扒开,终于看见了将离那张脸,可是那张脸已经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满是血污和灰尘。
没有那盛满浩瀚星河的眼睛,也没有那春风拂面般的笑意了。
刘云海蹲下身,痛苦而愧疚,自己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救助了自己的好人......因为自己而身亡了......
她伸手轻轻为将离擦掉脸上的灰尘,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她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若是她能够知晓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灵力,或者若是她没那么软弱无力......就不会有人因为她死掉......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刘云海才渐渐止住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脸,伸手将将离四周的瓦砾残渣都给扒开,将他从中拖了出来。
他的身子还是很轻,不知道是不是华胥人都如此,轻到刘云海几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
背着将离走了一小段路,刘云海凭着记忆找到了昨日二人看流萤的地方,生生用他送给自己的竹剑挖了一个坑,将将离给安葬了进去。
安葬好将离,她寻来一块木牌,在上面一刀一划刻上了将离的名讳,落款的时候顿了顿,却还是落上了自己的名字。
极其用力地将这一块木牌给插在了将离的坟前,轻轻吸了吸鼻子,刘云海默默对他磕了个头,死死握紧的腰侧的听雪,短暂相处两日,他给自己无限温暖,如今这却是唯一能用来纪念将离的东西了。
默默站起身,刘云海拂去衣摆上的草灰与细石,那已经干涸的血液却是怎么都弄不掉了。
“我该去哪儿......”
刘云海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衣摆,十九年的生活被自己一把大火一朝颠覆,本以为会解脱,可是却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心中的茫然与无助感油然而生,望着漆黑如墨的夜,捂着自己肚子,不知道该迈步往哪里去。
昨日为了逃离百鸣的追杀,她躲在树洞的烂草堆里躺了一整日,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板车轱辘的声音忽然传来,刘云海警惕的转过身去,就瞧见一架宽大的板车正从自己身后的小道上行过。
隐约可见那板车车头两侧挂着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牧”字。
拉车的动物是刘云海从未见过的,像马不是马,以为有翅膀,像鸟不是鸟,没有鸟的嘴壳。
赶车人两个人穿着褐色的衣裳,带着蓑衣斗笠,哼着清闲愉快的调子。
就在刘云海犹豫要不要躲一下的时候,却看见那赶车人中的一个将手中的灯笼朝着自己这边一举,一声震喝:“诶!那边的,你是在这儿迷路了吗?!”
那拉扯的兽突然止步,拖车也在此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