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邬尧身上的肌肉便立刻紧绷,长臂一身抽了张纸出来,轻轻覆上她的脸:“怎么哭了?哥哥说着玩儿呢。”
邬月往后一躲,没让他的纸巾碰到自己,又想到自己挂的水被摘下来了,现在双手是自由的,便胡乱地擦了擦眼睛,之后垂眸看手看被子,就是不看他。
她倒是难得闹一次脾气,可邬尧很喜欢她这个样子,比之前事事顺从,小心翼翼,都要喜欢的多。
他勾起唇,大掌故意去碰她的脸:“生气了?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顺带问一问而已,你如果不高兴,我们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处于生气中的邬月并没有察觉到,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是故意的,因此她很快就被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点燃了愤怒的火星,一同燃烧的,还有那颇具燎原之势的委屈。
是自己这几个月表现的太好,让邬尧相信她对他彻底已经没感觉了,还是他看出了自己仍然喜欢他,所以在侧面敲打她该谈个正常的恋爱了。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用这样四两拨千金的态度面对她,不但不会让她有达到目的后的如释重负,而且还会生出恼火,叫她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随便聊聊吗……”邬月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我们之间明明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邬尧的眼眸闪了闪,似平静无波的潭水泛起涟漪,他抚摸她脸颊的手微微用力,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印下了一个红痕:“可是月月,这段时间你一直生活得很好很开心,我觉得那些事情对你来说,早就已经翻篇了。”
“你见识过更美好的大学生活,也不再依赖我……这听上去,虽然有些让人伤心,但依照目前来看,我们确实已经回归兄妹的正轨了,所以我刚刚问你这些问题,也只是作为哥哥想关心妹妹,而已。”
他每说一句,邬月的拳头就握紧一分,说到最后,她的指间关节都已经泛白,牙齿也在不知不觉间咬紧,像强忍着什么,亦像处在爆发边缘。
邬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又添了一把火:“话说回来,其实大学也不是必须要谈恋爱,你要是现在没有喜欢的,就慢慢找,不用嘶……”
他抚摸邬月脸颊的那只手被她狠狠咬住,她气急了,发泄一般地用力咬着,但她现在还是个虚弱的病号,再用力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咬到最后,反而是累了自己的腮帮子。
很久之后,衔住邬尧手掌的力量渐渐变弱,被一直压抑着的哭泣声,也终于在病房响起。
邬月半咬着他掌侧的小鱼际部位,眼泪失禁般地往下落,掉落在他的手背上,顺着皮肤纹路四散流开,悲戚的哽咽声自喉咙里传出,犹如一只失去珍宝,哀吟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