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珺没有升高中,去了一家酒吧当了驻唱歌手,而奚仲文终于开始为学业发愁,准备走音乐生的路子,每周都花大量的时间练琴。
他们在蒋珺找到一个愿意养他的富二代男友以后分手了。后来奚仲文办演奏会,给了蒋珺一张票,他上台时,果真看见蒋珺在台下,样子变了很多,眼神却还是那样子。
演奏结束以后,奚仲文弯腰谢幕,径直走下舞台,牵起坐在第一排的蒋珺的手,和她去了她驻唱的酒吧。
酒吧里,他把键盘手赶了下去,自己上去,把西服外套连同西装领结脱了丢到地上,露出背带,试了试键盘的音,就开始给蒋珺伴奏。
那天晚上,江城最具天赋与才华的钢琴演奏师奚仲文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里,一边叼着烟一边弹琴,直到蒋珺下班。然后他最后一次送了蒋珺回家,从那以后他们再见没有见过面。
十八岁那年他独自坐上了出国的飞机,去参加一场国际上颇有影响力的比赛,母亲生意上有事情,就没有陪他去。
上飞机之前,奚仲文还和几个朋友约好,要组一个乐队好好玩玩,庆祝他拿到了好几所名校的录取通知。
但他再也没有回到江城。
他在飞机上睡着了,醒来以后,就已经身在基兰岛。
他的脖子右侧,被纹上了数字“36”。
从此以后,奚仲文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钢琴,他失去了他曾经轻而易举拥有的一切。
那个自由而灿烂的灵魂,就此泯灭。
曾经江城的音乐天才生活过的痕迹被抹去,奚仲文也不复存在,只剩下基兰岛的36号奴隶,一个只会爬行的性奴隶。能够演奏出波澜壮阔的乐曲的双手,常年被铐在身后,连动一动都无比困难。
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伯德的家里,倪森花了几个小时,听伯德讲这个故事。
“只记得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些事。“伯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依旧白皙修长,可惜已经不适合弹琴了。
“奚仲文……”倪森喃喃道。
“我觉得,奚仲文应该不能忍受他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我是伯德,伯德是没有自尊的。”他的眼神空洞又失落。
他不配拥有那样的过去,这是伯德在回忆日益清晰时意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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