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您说您给的那个黑土粉吗?”许玦指了一个方向,“都按您的吩咐,埋那里了。”

“嗯,很好。”萧君泽仔细上前检查后,拍拍手,道,“这几日,你需得跟我紧些,明白么?”

许玦不明白为什么,但点头道:“明白!”

萧君泽点头,顺手在河提上摘了一节柳枝,回到居所,插在瓶中,与先前王郡守那摘的梅枝,放于一处。

他凝视数息,不禁莞尔。

不怕危险?呵……也不算错。

第14章 可怜

“殿下,这树枝早已枯死,你为何还要将它放于瓶中?”一边的青蚨不解地问。

“生活嘛,总需要一点仪式感。”萧君泽没有在瓶中加水,把那插根柳枝的花瓶随意放在书桌上,感慨道,“不然,有时会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又新开了一局‘维多利亚3’来重现罗马、咳,重现帝国荣光。”

青蚨听不懂,但也不分辨。

萧君泽笑了笑,低头在面前的纸上写下“萧衍”二字。

这位即将来到的敌人,是将来无论是原著还是历史上都有名的重磅角色,梁武帝。

萧衍少年时就有神童之名,文韬武略都是上上之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十分出名,他当政后,选拔良才、重立儒学,让南朝平静了接近五十年的时光。

但是吧,这位皇帝运气、智慧都不缺少,但缺少的是君王最需要的决断。

他想拉拢世家大族,又想任用寒门,花钱想做大事,又不想落个坏名声,想严明刑律,却又舍不得对犯错的宗族施加惩罚,想用佛教化解社会矛盾,却又找不到矛盾原由,至于到后来信佛信的走火入魔,让天下人吃素,想用佛教治国。

于是才有那段梁武帝与佛教达摩祖师的著名问答:“我修佛寺,写经卷,供养僧人,有何功德?““没有功德。”

想到这里,萧君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萧衍了。

……

七月初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南齐朝中如今最有权势的大将军萧衍,便带着一千精兵,前来迎接临海王回京城继位。

一千人并不算少,因为兵马越多,需要的准备时间越长,行军时间越慢。

而继位这事,主打的便是个快字,一个傀儡宗室罢了,也不需要迎接。

但进入梁园时,萧衍是有些惊讶的。

这梁园之中,冬麦已收,菽豆兼作,长势十分丰茂,若只是河边上田有些长势,他倒也不惊讶,但一些山腰上的下田,也长势喜人,就让人很是意外了。

尤其是园中居然还放了一个木箱,其中有蜜蜂来来去去,看着十分热闹。

于是便询问了庄中奴仆,才知居然是那临海王让人把蜜蜂从野外放到此处,说是能帮助授粉,让山间贫田多收几斗豆子,一时心中有些惊讶。

顺着山谷走到园中坞堡,萧衍终于见到这位传闻中“性情懦弱,不喜与人相交”的临海王。

那日,这名少年未穿士族喜欢宽袍广袖,长发束起,而是穿着一件窄袖的常服,他眉眼生得极是精致,清秀绝伦,那肌肤生得如上品的白玉一般无暇,若是长成了,必然是何晏卫玠一般的好郎君。

他站在门口,明净如秋水的眸光与萧衍对视,带着好奇与纯真,像春天的花朵、夏天的雨露、秋天的果实、冬天的阳光,不由自主便让人心神放松,想要多加亲近。

“末将萧衍,见过临海王殿下!”虽然早已对王族已经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萧衍还是单膝跪拜行礼,不在礼仪上有分毫冒犯。

“快快请起,萧将军,”少年清澈的嗓音如鹿鸣一样好听,主动上前扶起萧衍,有些羞涩地道,“我早就听说你的威名,哪能让你这样的人物拜我呢?”

萧衍恭敬道:“殿下即将继位,礼不可废,未免夜长梦多,还要请殿下速速休整,与末将前往都城。”

“这是应当,”萧君泽连连点头,“不过天色已晚了,夜里行军不便,今晚住下,明早便与将军同行,可否?”

萧衍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便点头道:“谢殿下通融。”

见萧君泽应了,他便指挥着手下禁卫安营扎寨,同时收编梁园的禁卫——他本是军中大将,做这些事,自然轻车熟路。

做完这些事,他便准备去寻临海王谈谈。

若说未见到萧君泽前,他还担心有什么意外,但当他亲自见到这位临海王后,便已经将心放下,他手下的一千精兵是他的部曲,全是从自家奴仆中挑选出的健壮子弟,给妻给地,好吃好喝操练着,关键时候,会为主人奋不顾身,但这种完全脱产的私兵,每日至少要食五斤米粮,备武器盔甲,一个士兵,一月就是一石粮食。

如今南边一亩地能产两石粮食,就算是上田,就算以他门第,养这一千部曲已经算是极限了,

这也是他十分在意那丝车的原由,如今西南的广州、交州、云州一带少有战火,世家有大量余粮,需要有足够的钱财,才能与他们交易,供养更多部曲。

于是他褪下铠甲,换了一套便装,前去拜见临海王。

高大俊美的将军,换上峨冠博带,儒雅中又带着英武,惹得园中侍女频频脸红,系带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前去临海王院后,很快那名为青蚨的侍者便为他通报,请他进去。

入得房中,见少年伏于案上,正以一木尺炭笔做图,听闻内待来报大将军到了,也只是略抬眉眼后,微微点头,便继续伏案作画。

萧衍等了片刻,心中便生出一抹好奇,无声地靠近了数步,看那少年究竟沉迷何画。

但见那图上,竟然绘画着一长串的各种木块,其线条横平竖直,车轮之物,线条遒劲有力,竟有一种异于寻常的美感,萧衍未见过这样的画工,一时兴趣大起。

“这是水丝车,”见萧衍神色有动,萧君泽伸手道,“萧将军请坐。”

萧衍谢过之后,跪坐于案前,有些惊讶地道:“我听闻您为制那一人当三的大丝车,这水丝车又是何物?”

萧君泽伸手,在图上给他解释道:“丝车要以脚力,驱动纺轮缫丝,水丝车则是以水驱轮,溪流之力,以一当十,大河之力则以一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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