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姜左又忍不住问道:“真人,真无法可治了么?”

那道姑抬头,无奈道:“你这风痹之症。痹病多由禀赋不足、年老久病、劳逸不当等而起,乃是顽疾,非一日之功。”

姜左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他退去。

他自从得了这风痹症后,就遍寻名医,费了数月,这位魏真人师承上清派南岳夫人的道统,是周边最有名的女冠,以他的地位,也求不来更好的大夫。

他明明已经居于高位,这几月得权柄之利,眼看就要出人头地,怎么就得了这重病,且还一日重过一日?

这时,仆人端来汤药,他痛苦地掩眉,一口喝了下去。

沉默许久,又不得不去茅房小解——这是他最痛苦的事情,刑余之人,本就不便,如今得了这病,更是每到排解之时,便腰腹搅痛,宛如受刑。

若不是每日得食汤药,他连水也不想喝一口……

另外一边,女冠魏知善打开自己书本,记录了今天姜典签的变化。

做为一名医师,她敏锐地感觉到姜左的病来得有些异乎寻常——发病太快了,按理,风痹之症,是长年累月,尤其是脚趾之地的凹凸,她以银针探之,非一般风湿痹病所得。

可检查了姜左的饮食,她亦未察觉不对。

这是何缘由?

想到那病人身上的凸起,她内心蠢动,恨不得用刀将肌肤刨开,细细查验。

……

时间缓缓而逝,五月底时,姜左接到消息,那小殿下居然改进了丝车,这可是神物,他不顾身体有疾,几乎是立刻带上医生,前去庄园。

而庄园之中,许家兄弟正对着纱锭瑟瑟发抖。

因为小殿下正在给他们讲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曲辕犁其实更重要,不过贵族不缺粮食,所以不会觉得有多厉害,”萧君泽微笑着给他们讲纺纱机的作用,“但丝车不同,你们看,机架为四面形,能承受大丝、集绪、卷绕,用这个,从此缫丝就可以腾出双手,对蚕茧来进行索绪、添绪,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生产效率大为提高。”

“这些年,朝廷铸钱甚少,各地私铸成风,无论上下,皆不以钱为用,宁可以裁布作币,对否?”萧君泽问。

两兄弟点头,周围来漅丝的妇人眼睛发光,更是点头如捣蒜。

一名头发花白的农妇哭道:“如今都是恶钱,钱小如豆,遇水不沉,平日里最怕遇到官军以钱购粮,那是用也用不出手,连抵税亦不得,唯有捐入寺中,可若捐多了,还要扣我等功德!”

青蚨也忍不住点头,如果有的选,谁会宁愿将布帛撕成小条来交易,也不愿意用上这恶钱。

“漅丝费人,但丝帛昂贵,而蚕所产并不低,只是太耗人力,若是能有大把丝帛,朝廷国用便丰,民间亦富,对否?”萧君泽微笑着问。

两兄弟、青蚨、还有周围的女娘纷纷点头,只要愿意养,蚕茧产量不低,可是抽丝剥茧那可是个细致活,是真的废人。

萧君泽很满意:“我有此艺,能否留下性命?”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得不点头。

有这等制器的能力,就算被关一辈子,西昌侯肯定也是舍不得杀他的。

萧君泽于是又托起头,问道:“那,若我以此为由,说你们对我不敬,让西昌侯拿你们首级给我开心,他会不会给呢?”

娘的,这还用问吗?

两兄弟大惊,许玦吓得瞬间抱住了弟弟,而那年轻的直卫则直接带着一个挂身上的大熊拜倒在地:“临海王饶命,我等兄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至于说杀萧君泽后跑掉——且不说这跑的掉吗,人家既然说了,就没杀他们的意思,这时候服软就对了。

萧君泽微微一笑:“明白就好,下去吧。”

两兄弟落荒而逃,众民妇也纷纷退下。

只有青蚨在一边,神色复杂。

萧君泽笑着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腰:“青蚨,不用怕了吧,咱们不会死的。”

青蚨松一口气,试图后退一步:“殿下原来早有成算,是青蚨多想了。”

可怜殿下,小小年纪,就要为生活奔波,原来这些天,殿下也在想办法,还怕我担心……

“你没有多想。咱们是有一点小麻烦,但,能解决。”萧君泽拍拍他的胸,“你想准备的,继续准备,那两位,以后不敢看你多紧了。”

青蚨微微皱眉:“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不懂您的意思啊。

萧君泽松开他,缓缓走到门边,看着庭院的深深,“留下肯定是不能留下的,这只是走之前,要解决一点麻烦,咱们总不能被人追着撵吧?”

青蚨更迷惑了,他们要是逃,怎么可能不被追着?

萧君泽笑而不语。

织机这小东西,是他用来打窝的,就是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大鱼小鱼。

把会咬饵的鱼,一网打尽,不就没有人追了吗?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会吓到青蚨的。

第11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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