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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舟,我没做到承诺,你也没有。”

说完后,他才一步步走到少年身后,前脚站定,后脚鞭子就狠狠甩向了他笔挺的背脊。

而跪在地上的裴屿舟同样不曾有半分动摇,他一直盯着瑟缩在角落,眼眸空洞,泪流不止的若梨。

若她好不了,他便将她风光娶进门,护她一辈子。

若她好了……

想到这,裴屿舟垂下眼帘,不曾在列祖列宗面前许下什么。

尽管知道自己该做的,是尊重她的意愿。

裴行慎打了儿子三十鞭。

将染满二人鲜血的鞭子丢在地上,他的面色沉然,眉宇间透出丝许罕见的疲惫。

“记住,你是裴家的子孙,更是个男人。”

“这是最后一次。”

裴屿舟和若梨离开后,男人捂着皮开肉绽的心口,牵了牵唇角。

屿舟,父亲并不是你该追逐的人。

-

回府后若梨就泡在了药罐里。

御医来过数次,城里的其他大夫也都给她看过诊,但最后皆是无能为力,只能拿着诊金匆匆告退。

每次送他们离开,春枝都会不死心地追问,请求,可无济于事。

唯一让她们舒坦些的,便是含霜如今已不在芳华园,她被贬为最下等的粗使婢女,负责在皓月院洒扫浣衣。

而那最恶之人仍在这奢靡舒适的院子里悠然享受着锦衣玉食。

被鞭笞后,裴屿舟上了药便又去寻父亲,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悉数告知。

姜锦芝长于皇宫,后入国公府,她的手绝对伸不到城外的福安寺,包括惊马之事,背后肯定有其他人的影子。

但一件关乎若梨的名声,不宜大肆调查。

而另一件更是没留下任何线索和证据。

追雪被找到时已经被猛兽撕咬得不成样子。

当时在场,目睹一切的只有太子的两个侍卫,但他们全顾着若梨,根本没注意到什么可疑之人。

不管两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们都不能将人抓来审问。

那毕竟是太子的手下。

父子俩不得不从长计议。

-

裴屿舟每天都会去若梨的园子,风雨无阻。

有时待得很久,有时只是半个时辰,却从不曾进屋,也没出过声。

他看着她喝药,在春枝寸步不离的陪伴下拄着盲杖摸索,于无尽的黑暗中以另一种揪心的方式重新熟悉她的芳华园。

不知不觉,燥热压抑的六月就过去了。

若梨喝了很多药,依旧看不见,但她已经不会在不知第几次被绊倒时骤然崩溃,痛苦哭泣。

她习惯到开始麻木了。

_

这天,用完午膳后,若梨和往常一样在春枝的搀扶下坐到梳妆台前,在她为自己卸去头上的珠花时,她轻声道:“春枝,封官的旨意都下来了,我听说张广要去安邻县任职。”

指腹轻轻摩挲着一个精致的方盒,她的动作异常温柔,透着几分留恋和不舍。

“谁与姑娘说的?”

闻言春枝的神色变得错愕,回过神后她便询问告密的人,有些气恼。

若梨将盒子捧到春枝面前,微微仰起头,窗外阳光温暖热烈,那双没有聚焦的空茫眼眸此刻似乎也明亮不少。

她笑着说:“这是好事呀,为何不告诉我?”

望着少女柔美如画,却终究少了一点神韵的眉眼,春枝心里闷得发疼,声音也低了不少:“姑娘你好好养病,我不会离开你的。”

“卖身契我一直留着。”

尽管知道自己的眼眸里只有空洞,可若梨还是习惯性地垂下眼帘,藏起酸涩与悲伤,有几分无奈地道:“春枝,我如今都适应了,府里的现状你也知道的,你留下来我心难安。”

“而且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翠姐一家于我有恩,你想叫我恩将仇报吗?”

春枝的眼眶红了,在泪珠即将落下时她狠狠抹了干净,甚至将眼周的肌肤都搓得火辣辣的疼,她哽咽着:“可是姑娘,若没有你与世子我早就沦落风尘,可能已经没命了,你让我在这时候丢下你,不也是叫我忘恩负义。”

不曾想春枝会这般反驳,若梨有过片刻的怔愣,继而又温柔地笑了起来,她将盒子放下,伸出双手在空中摸索着,很快便有一双布着粗茧的手回握住她。

“春枝,你过得好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这里面有我攒的一些金银,还有几样不错的首饰,都给你做嫁妆。”

“不要再与我客套,更不要推辞了。我有些乏,想午憩。”

轻轻抽.出被春枝握住的手,若梨转过身,纤细的手在空中虚晃了两下,便摸索到桌子,而后撑着站了起来。

春枝望着她纤细落寞,仿佛风一吹就会不见的背影,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她走了姑娘或许真的会心安,可自己却不能,除非姑娘已脱离这可怕的地方。

-

春枝离开的这天夜里,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若梨让她进屋与自己一同睡。

只是这一夜谁都没能睡着。

清晨,风中多了丝许沁凉的湿意,院里落下的枝叶已被小厮清扫,花树上坠着的水珠倒映着冉冉升起的阳光,明亮清透,却也在点点消失。

春枝如常伺候若梨洗漱,梳妆更衣,直到她用完早膳,她依旧坐在一旁剥瓜子和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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