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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介意我坐到你旁边吗?”
张广志咽了口气,努力咧开了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事实上,如果他面前有一块镜子的话,他一定会看到那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其实很僵硬。
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往旁边的空着的位置指了一指。
得到允许的张广志立即紧张兮兮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但屁股却是贴着脚凳外沿的,他僵硬的笑着说:“你好,我叫张广志。弓长张,广阔的广,志气的志。”
男人挑眉笑了下,“我叫陆离。长余佩之陆离的陆离。”
“啊?哦哦!”张广志傻呆呆的应了一声,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长余佩之陆离到底是个什么鬼,也许是出自哪个典故?尽管他对此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太无知,于是张广志干巴巴的夸了一句,“你名字真好听。”
“谢谢。你的也不错。”陆离客气的说道。
“……嗯。”
应了这一句后,张广志突然就卡壳了,他贫瘠的大脑根本想不出接下来到底要同陆离说些什么才好。
不如问他几岁了、在哪里工作、是哪里人?不不不,那显得自己像是专门来查户口的一样。那不如和他聊聊兴趣爱好或者最近有什么新上映的电影,这样他就可以顺着话题和他一起约下一次见面了。不不不,这个提议也很快被张广志否决掉了,这会显得他居心叵测另有图谋一样。
那到底该怎么开始一个话题啊!
张广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个理工男,以前在学校就是沉浸在一堆代码里的,出来工作之后过的也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他没有过女朋友,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厌恶自己的身体,连自慰都很少有过,更遑论说跟人搭讪这种超纲事情了。
眼见着就要冷场,张广志却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刚刚就不应该让好友这么走掉的,搞得现在他一个人面对陆离这样束手无策。如果好友在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他指点指点。
可是和人家搭讪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军师那也太奇怪了吧?这样弄的很像好友就是他妈,正陪着他儿子来相亲的一样。
“你喜欢我?”
正当张广志还在纠结怎么和陆离开启一个话题的时候,陆离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短短四个字,带给张广志的却是致命的暴击。
张广志惊得跟个大型犬科动物一下炸毛了起来,“什什什什什么?!”
陆离笑了笑,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笑容是那样迷人。他往方才张广志坐的那个方位指了一下,饶有兴致的说:“从进这个酒吧开始,你就一直在盯着我看。”
“……啊?”张广志傻眼了,他被陆离这记直球打的猝不及防,他傻傻的张着嘴愣愣的看着陆离,脑子里轰的一下全部空白。
他他他,原来陆离早就看到他了?还知道今晚他一直在盯着他看?
社死现场说的应该就是现在这种场面了。
张广志顿时如坐针毡,他脑子里已经超载负荷到无法运转了,心里来回只剩下一句话在来回重放——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而陆离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尴尬的处境似的,仍旧挂着一抹笑容,神情闲适的问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他该说什么?该道歉吗还是?
张广志的心忽然抽了一下,他想他是时候该离开了,于是他起身,努力的摆出一副不那么难堪的神情,低声说:“对不起,我先走了。”
“嗯,是该走了。”说着,陆离也紧接着站起身,他捞起挂在椅背的西装,跟在张广志身后一路来到了酒吧门口。
张广志有些奇怪的看着身后的陆离,“额,那个,还有什么事吗?”
都走出门口了,为什么他还是一直在跟着他?该不会这么巧他俩要走的方向是一致的吧?
这个晚上真是该死的奇妙!
陆离眨了眨眼睛,他眼睛的形状是典型的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着,睫毛也很长,当他这样眨眼睛的时候就像是在跟什么人放电似的,而偏偏他此刻的脸上却挂着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我以为你刚才的意思是在邀请我一起度过今晚。”
“什、什么?!”
张广志发现他今晚已经把过去近三十年来的脑容量都给霍霍干净了。
陆离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你觉得怎么样,还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
张广志尚在云里雾里,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酒店美人拿下的,他觉得在他俩相处的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他除了什么、什么之外,就再没有说过别的了。
而现在,陆离居然邀请他一起去酒店共度良宵?
真不敢相信!这就跟做梦一样!
虽然这个梦让张广志还是感觉到有些不真实,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在怔愣几秒后用力的点头答应了。
', ' ')('他今晚就要告别自己的处子之身了!
一路随着陆离来到他家后,张广志终于坐上了陆离家柔软的皮质沙发上,趁着陆离转身去冰箱拿‘一些喝的’的时间,张广志背板挺直的小心打量了陆离家。
能在这个地段租房子的非富即贵,难道他今晚还钓上了个金龟婿不成?
张广志毛衣乱糟糟的想着,那紧张纠结的模样看上去就跟第一次到同学家做客的小学生一样。
陆离很快便拿着两瓶冰啤酒回来了,他走到张广志身旁坐下,将手中的一瓶递给了他。
“谢、谢谢。”张广志有些局促的接过道谢。
“嗯。”陆离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你之前没有过经验吗?”
“什么?”张广志动作一顿,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今晚说什么这两个字已经说了一晚上了,或许你可以想个别的词来代替?”
张广志的脸又烧了起来,低头喃喃道:“对不起……”
陆离随手解开了衬衫的两粒扣子,身体放松的往后倒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他笑着说道:“所以,这是你的第一次?”
“额,”张广志挠了挠自己短的像针一样的头发,“如果你的意思是在说这是不是我第一次约人做。”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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