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闷得无聊的江唯嘉非得跟着来,此时在眼罩盒里东挑西选地拿了个最骚气的,“真不赖,比你们总部有趣多了。”
舞池不小,江唯嘉一进去就抛下蔺驰溜了进去找乐子。
陈槐是知道蔺驰性子的,“跳舞你是没兴趣了,过去吧台请你喝一杯。”
吧台是环绕开放式,只有一个调酒师。
此时大家饭饱酒足,都在舞池玩得尽兴,酒保正闲着低头擦拭着玻璃杯。
蔺驰落座,点了杯龙舌兰,淡淡抬眸,视线随意一扫,便落在对面角落的两个身影上。
轻轻一瞥便收回目光,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抬眸,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那个裸杏色晚礼服的人身上,无声定了片刻,随后再看向她隔壁那几乎要贴在对方身上的男人。
蔺驰突然开口,“陈槐。”
对方转头。
蔺驰声音冷淡:“你们的公司文化和高层管理制度是该整治整治了。”
*
佟谨想作呕。
她已经被逼到一侧手臂紧贴着墙,可刘乾沙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坐在她隔壁,状似正经无比地探头过来看她手机里的方案。
她避无可避,空气里都是让人作呕的酒气和对方油腻的味道。
刘乾沙突然把头贴过来,指着手机,肩膀几乎跟佟谨碰上,说,“这里再详细说说。”
佟谨没有作声,她直接将头转向墙的那边,避开对方恶意朝她吐的气。
拳头捏得死死,她觉得算了,这样的工作再做下去有意思吗?
她正要站起身撩杆子走人,一女声突然响起,“刘总监,陈总找您。”
刘乾沙喝得昏头转向的,眼看撩得正起劲的猎物突然被打断,语气不善地问:“客户部的还是市场部的?是哪个陈总?直接说名字!”
“咱们公司的ceo,陈总。”
空气突然安静了片刻。
佟谨看向来人,对方并未戴眼罩,是总裁的助理王秘书。她有些差异,对方的表情虽然带着体面的笑意,但那蕴含的怒意和冷漠也毫不遮掩。
王秘书:“刘总监,请吧。”
刘乾沙此时酒也终于醒了些,立刻站起身,“陈总怎么突然找我?”
此时佟谨也站了起来,刘乾沙看向她,怕她在王秘书面前乱说些什么,便朝她喝道,“你就这里呆着,英尔集团的方案改了多少遍都改不好,亏我还特意在年会上指导你,还是不开窍,在这好好想想方案的事吧!”
这是迫不及待跟第三者解释他刚刚跟下属靠得这么近的理由,且吩咐佟谨待在这免得跟别人乱说话。
这时另一人从王秘书身后缓步走来,“既然是timeoffduty,我想请这位小姐跳一支舞。”
眼前的男人跟年会所有男士一样,西装革履,面带眼罩,单手闲散地插着口袋,另一手朝佟谨方向虚举,掌心朝上。
不十分绅士的姿态,甚至还有些高傲,并不像给出一个邀请,倒像只是给出了这么一个选择,容不得人拒绝。
在自家公司的年会上,刘乾沙自然以为对方是公司里哪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仗着自己的总监地位和几分酒气,态度也嚣张了起来。
“我们在谈公事没看见吗?一边去!”
此时王秘书看了眼刚来的蒙面男人,听到刘乾沙的话顿时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又顿时停住。
一直像个局外人的佟谨突然开口,并将手搭在男人手上,说了一个字,“好。”
刘乾沙直接怒目而视,仿佛在无声威胁着什么。
王秘书再度对刘乾沙催促,“刘总监,陈总已经久等了。”
刘乾沙暗骂一声,只能快步离去。
宴会厅仍旧播着一首复古慢摇,舞池里的人不多,不少人过了把瘾,已经结伴站在一旁,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
佟谨其实当时只是想赶紧远离刘乾沙,所以才乱病投医,她并没有想真的跳舞。
然而当佟谨被陌生男人牵着,领到舞池内,对方也没跟她交流,像是按照流程般,虚搂住她的腰,这是直接开跳的意思。
“其实……”
男人低头看她。
“其实我不会跳舞。”佟谨硬着头皮说,“还有就是,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
刚刚刘乾沙喝她的声音不低,男人就在附近的话,不可能没听到,他的出现,无疑是给她解围的。
而看他的态度,明显是没将刘乾沙放在眼里。
这可能归于戴着眼罩,刘乾沙事后也没法追究。
男人听了只淡淡“嗯”了声,没接话,也没表态,甚至自顾自地带着她开始慢慢晃起了舞步。
佟谨:“……”
幸好对方跳的正是最基本的慢三,佟谨大学社团刚好学过,并且还尚算有点记忆。
男人虽然态度有些莫名地傲慢,但动作还是十分绅士,无论是虚握着她的手,还是虚搂着她的腰,两人间的距离和几乎为零的交流,都彰显着自己无意冒犯,甚至还带着些距离感。
佟谨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距离和一个男人如此靠近,也是第一次跟男人跳舞,即使当初社团学舞,和她搭配的仍是一位师姐。
幸好脸上戴着眼罩,不然免不得一番尴尬。
男人很高,佟谨视线微微朝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银色的领带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