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飒头一次,或许也是她人生头一次,有种光是听到这个人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双腿微微发软的感觉。
以至于她在心底升起了那样的妄念,想要彻底拥有面前这个男人。
——
叶飒上车之后,明显是老实了很多。之前几次都是她开车送温牧,这次是他开车。叶飒却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座上,居然都没偷看她。
以至于遇到红灯时,温牧寒都忍不住转头看了身边这姑娘一眼,难不成是自己把她给吓蒙了?
只是想着她平时撩自己时,什么手段都上的模样,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吓住吧。
温牧寒心底想着的是这姑娘指不定心底又攒着什么坏呢。
他实在是没什么对付女人的经验,尤其又是叶飒这种手段百出的。
这次温牧寒带叶飒去的是一家正宗的帝都涮羊肉铺子,别说人还特别多,只是他们一进去就被人带着进了大堂。
以至于外面等座的人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落座后,叶飒都好奇了,她问道:“我怎么发现你到哪儿都不需要排队啊?”
上次吃那个私房菜馆也是,后来她才知道那家餐厅是需要提前一周预约的地方,他也可以到店就吃饭。
这次涮羊肉店更是,外面等座的人都等到一百多号了。
“这家店是辛奇开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来直接报他名字就行,”温牧寒淡声道。
叶飒点头,她当然认识辛奇,因为他们不仅是温牧寒的朋友还是谢时彦的朋友。只是当年温牧寒离开之后,叶飒就很少见辛奇和顾明朗。
睹物思人最是伤人。
而且那会儿她也是被伤害的狠了。
发狠不要见跟他有关的人,看见有关他的东西。
谁知七年后他回来,当初发过的狠都变成了岁月里的废话,彻底烟消云散。
到底还是喜欢着面前着这个人。
哪怕过了七年啊,看见他的第一瞬间,还是那么心动。
她托着下巴问:“当年你为什么突然走了?”
温牧寒离开南江的时候,正值叶飒高考时候,而且恰巧是她高考完当天。因为考完最后一场的时候,谢时彦并没有来接她,而是家里的司机。
司机告诉她,小舅舅是去火车站送一个朋友,不能来自己。
那时叶飒也不知为何第一念头想到竟是温牧寒。
明明谢时彦有那么多朋友,可是当她听到他去送人时,她下意识就觉得那个人是温牧寒。当她打电话过去时,谢时彦过了许久才接通。
他有些歉意道:“飒飒,抱歉,小舅舅没能去接你。”
“你去火车站干嘛?”叶飒说完就咬着嘴唇,等着他的回话。
谢时彦并未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和不对劲,只是如实说道:“你牧寒哥哥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我这不来送送他。”
他走了,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自己说,就走了。
这是叶飒当初第一感觉,她忍着声音的哽意,轻声问:“小舅舅,什么时候火车?”
谢时彦说了个时间。
是一个小时之后。
谁都不知道那年夏天,有个姑娘从车子上堵着严严实实的马路上下来,拼命地寻找附近最近的地铁站,只为前往这个城市的另一段,去问问一个男人。
为什么他要走了,一句都不跟她说呢。
他不是跟自己保证过,不管他去哪儿都会跟她说的。
为什么他会忘记自己保证过的事情。
七年前,没能问出口的话,却在这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店里问了出来,周围热闹非凡,隔着一张桌子有个小孩子正趴在妈妈怀里大哭。
叶飒本以为这辈子她都很难问出口的话,却在这一瞬间脱口而出。
温牧寒直勾勾地望着她,轻声说:“不是突然走了,我是在接到凋令一周后离开的。”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
只是没有想要告诉她。
突然叶飒觉得这顿饭好像难以下咽,她七年来一直都无法放开的心结,得来的却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她可以接受他的拒绝,她也并不觉得她的主动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却无法接受他的轻描淡写,仿佛过去的七年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弹指一挥间。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个女孩有多渴望长大,多渴望能再见到他。
从十六岁开始,就渴望着能一夜长大。
她冷静从椅子上站起来,淡声:“抱歉,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
她并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温牧寒。
其实想想他又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不知道一个十六岁小女孩的暗恋罢了,不知道她曾经的笔记本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写满一页之后,就用铅笔拼命涂掉,生怕被人发现她偷偷藏着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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