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买肉的大多是世族家的小厮,丫鬟又或是嬷嬷。
他们哪信张屠户这话。
“张屠户,你这卖个猪肉还能得失心疯?你给衙门当差?那我还给皇上当差呢!”
“你别说你家婆娘给惠民超市做豆制品,就说给衙门当差啊。那按你这么说,我那三姑的弟弟的儿子的小叔他岳家的儿子的外甥一家也是给衙门当差的!”
张屠户看着这些人不信他,气呼呼的。
第二天肉也不卖了,关着房门苦练。他怕自己在县令大人面前做不好,过不了关那就真的要被笑话了。
而县令大人本人此刻正被一个冷面煞神按头吃饭。
“春花姐今日这做饭水平有些下降了,连煮粥都有些糊味。这可不行,书院快要开学了,她还得给学生们做营养餐呢。”赵柯然慢悠悠的一门心思喝着粥,丝毫没有注意到霍远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不好喝就别喝了。”霍远上前,想要拿过碗。
赵柯然下意识伸手一档,霍远的手按住了赵柯然的手。
随即,霍远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的抽回手,再次留给赵柯然一个宽肩窄腰的帅气背影。
赵柯然想着霍远那个反应,摸着手小声嘀咕,“我还没嫌弃你掌心茧厚,粗糙的要命。你倒是像被针扎一样……”他来回蹭了蹭自己的手,感叹道:“挺好摸的啊……多嫩啊。”
出门后,霍远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造纸参考《天工开物》
第45章白蜡虫
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的都城凤阳,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年前定安帝亲自下旨,要再次开通互市监,与西边来的部族通商。
另一件事便是赵家造了名纸的物件。
珍宝阁是凤阳深得世家大族之喜爱的铺面,他排第二绝没有敢称第一的。
里面的雪花膏,牙香,香皂,纯露这些只要是用过的,都再也无法舍弃。
每次浣洗的衣物不喷洒些纯露,他们都觉得有辱斯文。
沐浴时不用香皂,洗完后总以为自己是不是没有沐浴。
那牙香就更别提了,早晨刷牙不用牙香,一天都不好意思开口和同僚们说话。
洗脸后还都得用那雪花膏抹脸,这雪花膏可不仅只有夫人小姐们爱用,老爷少爷们用的一样起劲。
抹完脸,脸上滑滑嫩嫩的,还能祛皱祛斑,谁能抵挡的住这般魅力?
年老的想让人瞧着更年轻,年轻的想让人瞧着更俊俏。
那似能发光的宝石婚戒,更是成为了世家嫁娶必备首选。
谁家娶媳妇没个珍宝阁的婚戒,那都得遭人非议。
怎么这娶的不是妻,是纳的妾?
姑娘们嫁人,夫家若是自己备了婚戒而不是娘家人要求的,那说出去都羡煞旁人。
都说这姑娘淑德贤惠,人家才主动交出了一颗真心来,立誓求娶。凡是有这待遇的姑娘,家中其他等待择婿的妹妹们,名声也都会朝上提不少些。
而那赵家纸也只在这珍宝阁中售卖。
每次纸在珍宝阁内一经上市便被抢购一空,供不应求。
如今珍宝阁不仅是世家子弟每日必来,也成了城中各学子们竞相前来的地方。
“许掌柜,劳烦两刀带花瓣的花笺。”一身儒袍的书生彬彬有礼的等待着许文武拿货。
书生后面排着长队,各个都身穿儒袍,是那国子监的监生。
这些人以往每日下学后第一件事便是与同窗们吟诗作对。
可自从赵家将纸放在珍宝阁售卖后,这群监生每日下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珍宝阁买纸。
许文武手里拿着两刀纸,有些可惜的说:“只有无花的花笺了,最后两刀,小郎君要不要?”
那书生有些犹豫,身后却传来个激动的声音,“掌柜,我要!”
书生闻言,当机立断的掏出银钱将那无花瓣的花笺买了下来。
身后的人见状,唉声叹气,“文浩兄,你不是只爱带花瓣的,如今怎得和我抢起了无花瓣的!”
刘文浩摸了摸鼻子,将花笺小心的放进身边书童背着的书箱中。
“如今写诗有谁不用花笺?那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柳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就是要在下一场诗会遭笑话了!”他转身对着还在排队的学子们挥着手,气呼呼的嚷,“还排什么队!剩下的花笺都被国子监的刘文浩全买了去!大家都等不着啦!”
要不是刘文浩眼疾手快连忙捂住柳风的嘴将人拖走,今日他是别想出珍宝阁的门,“匀你一刀,可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喊了。”
刘文浩肉疼。
柳风挑了挑眉,计策得逞,吹着既不响也不脆的哨音开心的不行。
珍宝阁内响起一片怨声载道,只能催着许文武赶紧进货。
世家读书的公子们爱用花笺,寻常人家读书的便爱用竹纸与皮纸。
纯白无暇,韧劲十足。
淡淡的草木竹香,是书卷该有的气息。
一心寻花笺写诗的世家子弟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和一些商户子弟抢竹纸和皮纸。
定安帝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赵家造出了纸,而此物可解决天下读书人最大的难题。
他在宫内等待着赵家来人,赵家也等着宫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