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竹当然知道,只是此次灾情严重,封竹很是担心封松,怕他躲不过这一劫…
“前几日收到消息,说是兄长已经被押送至凤阳了。”封竹皱着眉,“江南知府张世海与我兄长向来不合。灾后重建以及灾民的安排都是需要张世海负责,若是他处理不好,也会被陛下斥责。我只怕那张世海他心生怨怼,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赵柯然一愣,张世海?怎么哪都有他?
思虑了会后,赵柯然说:“也不必过于担心,再怎么说盐运使大人也是为了大元盐产,不是故意去损耗山林树木。张世海他挑不出别的差错来,陛下心中也会有自己的决断。往年江南与淮海不是没发生过洪灾,也不是每个盐运使都被处决了。”赵柯然转移话题,和封竹说:“封大人放心。只要陛下想要以后盐产良性发展,那么滩晒法就一定可以救你兄长的命。许家还指望着‘许盐’名扬大元,怎么也不可能糊弄你不是?”
封竹细想之后也觉得赵柯然说的对,他拱手谢过赵柯然,温文尔雅,“封竹谢过赵县令。”
赵柯然个子比封竹矮上不少,他踮起脚尖拍了拍封竹的肩膀,“封大人能与我交浅言深,想来是愿与我交个朋友。”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带封大人去个地方,放松放松。”
团建嘛,多带一个人过去也没什么。
封竹没有反驳赵柯然的话,景阳很大,可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跑来找赵柯然说这些有的没的。要知道,他们两面都没见过几次。
而他确实是觉得这小矮子是个能结交的。不然在他如此忧虑之时,也不会只想到了来这县衙与对方诉说。
封竹跟着赵柯然出了书房,提着自己的条件,“我可不去勾栏瓦院。”里面的姑娘,还没我好看…
赵柯然指了指自己,认真的说:“等我长两年,再带你去吧。”
杜有为早就带着人在正堂等着赵柯然出来,“县令大人,您谈完事了?”
赵柯然点头,笑着说:“封大人同我们一起,走吧!”
封竹这才意识到,赵柯然是要带着整个县衙的人去玩乐。难怪那个大胡子一开始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
避免引起围观,衙里分了三批出发。杜有为带着一半的护卫跟着赵柯然和封竹先走。
潘大海领着木匠坊的第二批出发,书墨和另一半护卫第三批。霍远和方仲源带着王春花还有三个孩子最后走。
封竹停在了一个两层木楼前,木质牌匾上写着“一家茶楼”。里面传来了阵阵喝彩声,人声鼎沸,热闹的不行。
他念着茶楼的名字,哼了哼,“这名字谁起的?难听死了。”
赵柯然听了想打人,气呼呼的说,“你也就脸长的好看!”
封竹闻言,十分有礼的微微低下头,整个人君子的不得了,“多谢县令大人谬赞。”
“封大人,要是你以后哪天被人套麻袋打,我可一点都不惊讶。”赵柯然咬牙切齿道。
封竹脸色微变,随后咳了咳,正经的很,“堵在门口像什么话,进去吧。”
赵柯然跟在后面,啧啧啧,不对啊。这封大人有事啊!难不成,真的被人套着麻袋打过?不能吧?
洪峰知道了今天赵柯然要带着衙里的人来,楼上一层留了大半给他们,全是极佳的视角。
赵柯然领着封竹去了雅间,杜有为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分开时,赵柯然嘱咐杜有为敞开了吃。杜有为乐呵呵的直点头。
进了雅间后,有专门的小厮负责为雅间的客人服务。
封竹打量着这雅间,透过栏杆能很好的看到下方说书先生坐的台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竹简,上面写着菜单。还有一个木盒子,有好几格,里面放着些小木牌。封竹拿起来看了看,木牌上雕刻着不一样的花纹。
赵柯然拿起菜单,“来两杯西瓜沙冰,一杯五成糖,一杯…”他问了问正打量木牌的封竹,“你要几成糖?越高就越甜。”
封竹想了想说,“一成。”
“两杯西瓜沙冰,一杯五成糖,一杯一成糖。”
小厮得了令便下去准备,台下的冯秀才正讲到兴处,说是那陆侠士孤身一人勇闯夺命关,救下了被匪徒劫持的商贩。
封竹听的津津有味,赵柯然便挑了个雕刻着梅花的木牌扔在了台子上,喝彩:“好!”
“这牌子扔了是作何用?”封竹不解。
赵柯然指着木牌说:“是做打赏。木牌轻便,不会砸伤。梅兰竹菊,分别代表着二十五文,五十文,七十五文,一百文。”
封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赵柯然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菊花木牌一股脑的全给扔下去了,给他表演了一场什么叫“天女散花”。
这可比冯秀才说的书有意思多了。
“还有菊花牌吗?”封竹散完花,意犹未尽的问道。
赵柯然恨不得把冯秀才拉开,自己去说书!楼下的冯秀才也因为这场“花雨”,说话声音都比之前激动了不少,还破了几个音。
“西瓜沙冰来咯!”
封竹的鼻尖略过一阵清甜的果香。
赵柯然让小厮再送来些菊花牌,封竹那边已经喝上了。
纯白的瓷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里面有细碎的冰,红色的果肉。最上面淋着些许黄褐色的麦芽糖浆,封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