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然有些懵,刚想说会因伤口感染,重伤出狱加个净身出户时。000的声音便在脑海里响了起来,【然哥,大元的‘水牢’不是真的用水。这里的‘水’是指粪水。且关入期间内不得进食,若是犯人渴了饿了要么忍着,要么就只能靠着牢中鼠虫或是粪水。而其伤口也会因细菌感染,搞不好会死。】赵柯然清秀的眉紧皱起来,问道:【崇武帝为何定如此责罚?即便确实该死,也不应该如此折磨才是。】000给赵柯然科普说:【崇武帝本不是元丰帝的亲子,是元丰帝从外宗过继来的。崇武帝的亲生父亲,因郁郁不得志,虐待妻儿。幼年的痛苦记忆让崇武帝厌恶殴打妻儿者,便在登基后,用了许多方法,才让大元律中加入这条关于殴打妻儿的罪责。崇武帝也用了这个罪责,责罚了他的生父。
不过,知道这条罪责的只有官员,平民甚至官员家眷中都对此知之甚少。】赵柯然说:【有钱的可以赎板子,抵水牢。但他们真正怕的是女子报官和离,这样家产就没了。所以,便联合起来,隐去了?】【是的。崇武帝这么做,大概率就是为了有理由惩治他的生父。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那么官员们隐去的行为,他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000又说:【霍远如此问你,怕是担心你动了大元所有权利者的蛋糕。若然哥你当真按着大元律例去惩办刘四柱,那这个案宗便会呈上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然哥你要将此律例公之于众。】【如此一来,那我便成众矢之的了。】赵柯然感叹道。
那刘王氏后来小声说的话中,赵柯然听见了方县丞。结合000说的,赵柯然算是明白了。方仲源一直只能待在景阳蹉跎,或许也有当年去宣传了新律的原因,被针对了。
他敛了敛心神,霍远依旧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多谢远哥提醒,我自有办法。”
杜有为带着护卫冲进刘四柱家的时候,这人正在院子里发疯。嚷着婆娘跟人跑了,叫嚣着抓到后要对方好看。
杜有为问了句是不是刘四柱,对方与杜有为对视一眼后,见对方不仅带着人手,还凶悍无比。之前的嚣张气焰立马灭了一干二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问道:“小人是刘四柱。不知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确认了人后,杜有为一挥手,护卫们立刻上前将人给绑了。
刘四柱刚要叫唤就被杜有为塞了一嘴的破布。
村户人家没见过此番世面,刘四柱一路闹腾的不行,引了不少人跟在后面。
到了县衙的时候,身后已有三十来人跟着。
刘四柱被杜有为提溜着,甩到地上,随后拱手向赵柯然复命,“回禀县令,刘四柱已抓获。”
赵柯然点了点头,示意杜有为拿了刘四柱嘴里的破布。
杜有为一脸嫌弃的将那臭烘烘的沾了不少口水的破布从刘四柱嘴里拿了出来。
刘四柱终于得了机会活动下巴,他快要不会说话了。
转头的时候,刘四柱发现了坐在一边的刘王氏。怒火直冲脑门,他没了理智,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快步冲了上去。孙应当过兵,反应很快,立刻挡在了刘王氏的身前。杜有为从刘四柱身后一记扫堂腿,让对方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啊!”
疼痛让刘四柱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坐在堂上的官老爷。
见对方是个好看的少年郎,瞧着白白嫩嫩的,刘四柱心中没那么怕了。刚想大着胆子嚷嚷,就见那少年桌前立着一尊煞神。
对方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可他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抽出腰间的佩剑,直直的刺穿他。对方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刘四柱直打颤。这人可比道上的黑老大还让人胆寒。
刘四柱瞬间歇了心思,安静如鸡。
“刘四柱,你可知本官为何将你绑来?”赵柯然摆着官谱,沉声问道。
霍远听着堂上之人用少年清音学着浑厚官声,心中不由想笑。
但刘四柱不敢,他快被霍远给吓死了。看到刘王氏坐在木凳上,自己却被绑了过来,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一定是那臭婆娘背后搞鬼!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不知那臭婆娘和你讲了什么,但对方一定是在冤枉小人!她外面有相好的,定是想等着小人入狱,然后跟他相好的跑!”刘四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仿佛真的有天大的冤屈一般。
刘王氏听闻,立马站了起来,急切的想要给赵柯然解释。她怕对方真的信了这无赖的话。
赵柯然摇了摇头,刘王氏明白了意思,便又惴惴不安的坐了回去。
“刘王氏状告你殴打妻女,大元律有规,凡殴打妻子,儿女者,仗责八十,入‘水牢’。情节严重者,女方要求其和离后可承接男方所有家产。刘四柱,你可知罪?”
刘四柱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没听过还有这种说法!
“这不可能!我打我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你们官府管不着!”
赵柯然抿唇笑道:“这是先帝亲自定的律法,你和我说,管不着?”
刘四柱被吓的一身冷汗,显然是真的有这规定,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是她自己摔伤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臭婆娘就是想冤枉我,然后和她相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