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村户人家可连木房子都住不起的,只是用几根木条凑起来,外面包着厚厚的茅草,盖一座茅草屋。
赵柯然用手指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房子该怎么盖。
水泥肯定是不行的,不说他并不知道水泥配方,即便是知道了,时间上也不允许。这天还冷着,说不准还得冻死人。
还不待赵柯然想到办法,方仲源便回来了。
他二话不说拉着赵柯然去了书房,关好门后,转身对赵柯然竖着两个手指头,问道:“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县令大人,想先听哪一个?”
赵柯然沉默,怎么这大元的人也爱这么玩?
“好消息吧,先让我乐乐。”
方仲源点头,说:“许家同意让河东村的村民种地,并且愿意只收一成的粮食。”
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他们不提供粮种,让衙门想办法。”
也确实是个坏消息。
佃户每年种地的粮种都是主家给的,非佃户人家虽说自己会留足够的粮种,可河东村已经被毁了。根本不可能还有粮种。衙门这边也只管收税,不管粮种。虽说有000在,系统商城里有粮种,可赵柯然也不知道这次任务完成后,能不能解锁一个。就算是能解锁,也不一定是能填饱肚子的主粮。
这可真愁人。
“许家这算盘打的响,谁也不得罪的。”赵柯然愁的想揪头发,“一边卖我们人情,给地种。一边不给粮种,向其他世族表示没有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
方仲源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刚到许家,被门房的人拒在外面。要不是想到这小县令一早顶着冷风骑马去河东村,铁了心要管这么个烂摊子。他也不会一把老骨头,咬牙等在许家门口,等了半晌。
许家也怕真的得罪了方仲源,便请了进去。
许家家主听了方仲源来意后,先是卖了一波惨,说自家地之前被张世海搞的损失惨重。又说新县令年幼,家中在凤阳是世家,暗示方仲源赵柯然不可能真的在意,他家世显赫,来这就是为了镀层金,最终也会和张世海用一样的方式离开。
可方仲源就是不听,虽说县衙如今没人,但是再没人那也是衙门,是公家的地方。景阳县里大大小小的人,光说出城的路引都要过衙门签字盖章。
许家心里对衙门有怨气,方仲源知道,也能理解。所以,他站了那么久,也没脾气。但是,归根到底许家该怨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要是许家当真死咬着不放,那他也只好耍一回官威,扣着许家人不准出城了。
只希望,这小县令不是心血来潮,他这把年纪,再也经不住失望了。
好在最后许家家主同意了,毕竟重新种地这事,说到底,他家是不亏的。可现在时机比较敏感,之前就因为没有紧跟着其他世族的步伐,最终被阴了这么一下。如今许家主得到的消息,可是说要统一战线不要过于搭理新来的小县令。
两头都不能得罪,那便把问题都推给那小县令解决吧。给地不给种子,种什么都随意,他是管不了的。
“景安府设司农,不然我便写一份公文,让府司农给些粮种播种?”方仲源说完后,又皱了皱眉,“只是如今负责管递铺的是郭将军,送这公文,怕是有一番折腾了。”
“郭将军?”赵柯然迷茫,这是哪位?
“先前衙门前的影壁,实际破损没那么严重,有一大半是那郭将军让人砸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方仲源忍不住抖了一下。
赵柯然想到衙门前不是废墟类似废墟的影壁,他也害怕,“这郭将军这么暴力的嘛?”
“倒也不能全怪他,只是张县令临走前,抢了供给军中的粮。这郭将军是个有脾气的,便带人来砸了县衙,发现人不在。就又找到张县令住所,把人打了一顿…”
如今回想起郭参那虎背熊腰,怒目金刚的样子,方仲源还是有些后怕。这人血腥气太重,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行吧,又是张世海。赵柯然真想见见这位张大人,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怎么这么能给他找事!
“该写还得写,写完后,我亲自去送。我与这郭将军无仇无怨,若是对方执意找麻烦,我也能拿身份压他。”赵柯然抠着衣袖,破天荒的在心里感谢了000让他穿进了个有家世的身上。
如今县衙里都是老弱病残,赵柯然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了。
“这什么味?这么香?”方仲源年纪虽然大了,但这鼻子却灵的很。
书墨端着两碗菜粥刚要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方仲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碗粥看,逼人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他侧了侧身让书墨进屋。
“少爷,县丞大人,吃晚饭了。”书墨将碗筷摆好,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声音里都透着开心,“少爷您找到这绿水菜,可真是香呀。吴哥切碎了煮粥,这一下锅,整个厨房都弥漫着香气。”
想到那米香和菜香混在一起的味道,书墨难以自抑的咽了咽口水。
“这菜是县令大人找的?能吃的?”
方仲源本来就想问问赵柯然今日去了河东村情况如何,没想到,这还找了个能吃的菜?
赵柯然已经解释的不想再解释了,但他急着吃饭,只好将对河东村人说的话又对方仲源说了一遍。听的方仲源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这凤阳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懂的可真多,连菜都能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