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这头龙实在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他的宝贝徒弟,害得宝贝徒弟发疯。要知道他徒弟虽然跟红龙没有名份,但早已经爱得入骨。
通天教主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神明,但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弟。
即使他知道,红龙早已忘记他徒弟,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到他徒弟的深情。
红龙被孔宣、女魃、陆压道君……围住,机会难得,他吞下一把丹药,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
通天教主的气势四处波及,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随后,诛仙剑出手!
剑刃之上,幽兰色的火焰雄浑。用力一挥,火焰滚荡,朝着朱载垣·红龙横扫而来。
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红龙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幽兰的光芒。
红龙的身上,红色的袍服燃烧,整个人火人一般,照耀的半个宇宙都是火光,他却全然无视。
通天教主一见他如此慢待自己,勃然大怒,体内的仙气,仿佛是火山,堆积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红龙的眼里有了一丝丝兴趣,也有了一丝丝兴奋,剑尖一转,对准通天教主的眉心,直直地刺来。
红龙不顾孔宣、女魃、陆压道君……的围攻,受伤也在所不惜,这一剑要刺中,通天教主必然身死道消。
鸿钧老祖果断出手,徐景珩也果断出手,两道力量纠缠在茫茫宇宙中,迸发出七彩的光芒,不相上下。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存亡之际,却是女魃冲出来,替通天教主挡了这一下。
女魃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重重地倒下。
所有神明一起震惊。
女魃看着通天教主,张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唯有一双渴望深情的眼睛。
通天教主猛地冲上去,却是抱了一个虚空。
所有神明,眼睁睁地看着,女魃的身影,化为宇宙中的一颗星。
星星在宇宙中一闪一闪,很快分不清哪一颗。
“不!”通天教主大吼一声,身形一动,追着那颗星而去,眼看就要疯狂。
陆压道君手里的斩仙飞刀,射出一个七寸长的短剑,直奔红龙面门,同时眼中射两道白光,要封印红龙的元神。
孔宣化为原形凤凰,泯灭一切生机的五色神光,铺天盖地朝红龙撒来。
红龙知道神光的利害,身体化作长虹避开,手里剑光一闪,化解陆压道君的攻势,却有原始天尊、准提等等佛道两门一起攻打上来,天帝魔皇妖君……一拥而上。
红龙不慌不忙迎战,此次他实力大涨,这些对手自然也实力大涨。但这样,却又叫他杀的更尽兴。
女娲第一个发出疑问:“女魃死了。徐景珩,你为何要阻止鸿钧老祖?”
徐景珩担心朱载垣:“女魃死了。女娲娘娘,你为何不去复活?”
女娲娘娘不说话,
女魃死了,为了救通天教主,她也伤心,她可以复活女魃。但,这样,借此激发出其他神明的战斗激情,更好。
上位者……何时在意谁死谁不死?在意的是结果。
女娲娘娘的目光落在那颗星上,落在疯狂的通天教主身上:“所谓的不公平,其实,也很公平不是吗?人类的所有人,都在爬啊爬,爬到权利的顶端,不用去被利用,只去利用其他人。”
徐景珩的目光,还是落在那个被围殴的孩子身上:“女娲娘娘,个体的天赋、实力、机遇……不同,起点相同,落点也不同。可是,爬的方式不同。徐某还是认为,宁可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这茫茫宇宙,本就没有公平,也没有不公平。
徐景珩不能认同的是,那份愚弄。
而女娲娘娘更不认同:“徐景珩,你是强者。你去问问,有多少普通人,宁可烂活着,做糊涂人,也不愿意活得明白。愚弄,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和保护?”
徐景珩居然笑出来,洒脱清傲:“所有的组织,都是为了掌握资源分配权。生灵活着,要争取一口饭,要争取一口水,要有一个窝……分配权、被分配权……愚弄和压榨、公平和保护……女娲娘娘说的很对,这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就当,这是朱载垣掌握权利后,一个试验吧,也可以当是一个,随心而为的任性。”
你看?红龙一统七界,凭的是实力,你们来打他,也是凭的实力,何须讲道理?
徐景珩不关心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五花八门的说法——徐景珩只关心,这一战,红龙·朱载垣,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女娲娘娘一转头,定定地看着,徐景珩眼里的冷漠。
拔为毛骨者修竹,蒸为云气者霏烟。其高如山,其清如泉。其心金与玉,其道砥与弦……是徐景珩。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飞尘土间人……也是徐景珩。
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珠履少年狂抛赋笔琉璃冷,醉倚歌筵玳瑁红……更是徐景珩。
徐景珩一身红色宽袍大袖,一根丝带头发半束披肩,负手而立,春衫桂水香、风流嫌锦绣,不论人间,还是在场的神明,都衬托在他的风采下——
都下意识地忽略,他首先是一个强者,再是一个贵公子。
一个强者,如何会心慈手软?更如何会拘束于那些,愚弄众生的制度、正义、道德?
甚至,七情六欲,于他都是走过、路过。
女娲娘娘不甘心:“徐景珩,红龙,不一样的,是吗?”
徐景珩很是尊敬地回答,大方地承认:“红龙,不一样。女娲娘娘,徐某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地生灵。任何生灵都摆脱不了感情,徐某也有感情。”
女娲娘娘轻轻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