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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8节(2 / 2)

“卿家所言,有理。准奏。”

那是他的声音,清晰、有力、年轻、气盛,带着浓浓的湖广口音,夹杂一点点北京口音。

他耗费力气把杨廷和、刘健这些老头子都斗下去,夏言支持他,他就宠信夏言……

上国荣誉?中原传统?

自从永乐皇帝驾崩后,大明的水师一日不如一日,海上倭寇日益增多,弘治皇帝和正德皇帝都无可奈何地加大海禁管理,他也不想打仗,干脆全面海禁吧。

大明内部各方矛盾激化,郑和下西洋的大船都叫那些世家豪门给砸了,世家豪门眼馋海贸利益天天叫嚣着皇家和百姓争利,他刚杀了一帮子老文臣,需要给世家大族一个甜枣儿缓和缓和,这不正好?

先人留下的弊端,荒唐堂兄正德皇帝在位期间越发乱七八糟的,他给一下子解决了,从此大明不再当“冤大头”了,他多英明?

他算计的非常明白,方方面面的,都算到了,上下嘴皮子一碰,禁海,立马迎来江南士绅豪门热情的橄榄枝。

可是他算错了,大错特错。

他一直到垂垂老矣,不得不重用严嵩给他找银子花的时候,他才知道,朝贡贸易的真相。

兴王陷在过去的回忆里,面孔扭曲,双手抓紧床单,手上青筋暴露。

通红的眼睛里浮现癫狂之色,一抹悔恨一闪而过,随即也变成癫狂。

他是皇上,他怎么有错那?错的都是天下人!

他是皇上,他怎么有错那?错的都是天下人!

“宁波之乱……哈哈哈……宁波之乱……”兴王喃喃自语,克制不住地笑出声音,声音也是癫狂的,仿若鬼笑一般。

兴王在民间长大,清楚地知道宦官危害地方的民怨,他的幼年,即使作为宗室,他也要忍受北京城派出来的太监的鸟气。

他一听是几个太监不分青红皂白地贪污受贿,引发日本人发疯,继而出现宁波之乱,他的心里就有了决断。

可他也分得清罪魁祸首是谁!

那是日本人!不是大明的几个太监!

可他一听这些文臣起了这么一个“宁波之乱”的名字,就知道他们要拿浙江市舶司的太监们作伐,打压那伙儿阉人。

他等着那些文臣动作。

夏言,及时地站出来。夏言没有张璁、严嵩知进退,也没有张璁机变、稳重,但是夏言在正德十四年奉命考察湖广云贵等地的时候,就和他交好。

在他登基之初的大礼仪之辩中,坚定地站在他的一方,冲锋陷阵,打压那些子老臣,他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

夏言有能力,有野心,能拼命,出身军籍在朝中没有根基,对文臣世家抱有天然的恨意,外头名声又好,是一个非常好的首辅大臣人选。

夏言一提出来关闭福建、浙江市舶司,他立马就同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立马就同意了!兴王笑啊,状若疯癫,浑身颤抖。

他的禁海令一出,福建、浙江的两个市舶司一关,福建、浙江的沿海七八万青壮年失去唯一的营生之地,干脆铤而走险,都去走私船。

世家大族终于等到发财机会,纷纷造船出海,江南私家小港口林立。

日本、朝鲜、琉球……的贵族们,因为失去朝贡贸易的巨大利润,公然和这些私船来往,浪迹在海上的海盗贼人更多,大明的沿海百姓们拿起武器,大明的世家大族都开始养武力,自己保护自己的船队出海贸易……

大明的海贸,由原来的禁私人不禁官方,转变为禁官方不禁私人。贸易权掌握在私人利益者手里,损害最大的不光是平民百姓,还有他的国库。

他不管这天下如何。可他自己也没有银子花!他要建一个宫殿,都被说奢靡浪费,岂不知那些世家豪门家里的宫殿,哪个家里的,都比他的豪华百倍。

他要赈灾,户部说没有银子,说因为他建造宫殿花完了。

他要重新做朝贡贸易赚钱,可是这大明的港口,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只能借助严嵩搞钱,那些文臣又骂他,与民争利,昏庸贪财、宠信奸臣……

他想再杀一批,可他无能为力了。

朝廷明令禁止朝贡贸易,大明的私人海上贸易一发不可收拾,银子进了这些世家的库房,你指望他们能给皇帝花一花?那是痴心妄想!

三个市舶司,港口每天那么多的贸易量,来来往往的货物无法计算,有多少沿海百姓靠做工养家糊口?

关闭任何一个,就会造成无法预估的灾难,他们在一起喊着要关闭市舶司的时候,不知道吗?夏言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

他们都知道!那些人,不搞囤积生活必需品,发国难财,就是大大的良心,好人!

兴王的嘴巴里满是鲜血的铁锈味,只“赫赫”地笑着,形状又疯又痴,喉咙里好似卡着一口痰呼吸不畅,那是他两辈子也咽不下去的恨意。

兴王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要咬死那些人,玉石俱焚。

东厂太监管辖的市舶司再腐败,再祸害地方,总归他们赚的银子,大头是朝廷的。

海贸的掌控权,实际就是朝廷的实际控制力!一旦海权倒置朝廷式微私人力量起来,也意味着,大明的国力开始下降了,国力下降意味着什么?将来,史书上怎么评论他?亡国之君?

江南巨富们,以及他们在朝廷的利益代言人,面对西北、中原的灾害灾民,一毛不拔,开始不肯救灾,后来不肯出钱灭寇,他没有银子啊,他只能重用严嵩!

那些文人天天往自己脸上贴金抹粉,就他不想在历史上有个好名声?

那些人,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利益凌驾于皇家朝廷的利益之上。舞文弄墨的,舌灿莲花,以爱君为名实为害君,以忧国忧民之名实为祸国殃民!

“该杀!”兴王红红的眼睛滴血一般,咬碎一口牙齿吐出来两个字,就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又是那被人勒着脖子,窒息一般的痛苦。痛苦席卷全身,他崩溃地大喊一声:“该杀!”人直挺挺地朝后一仰,面色金紫。

八月初五,天高气爽、风和日丽。大明水师启程南下,老将军杨一清带兵,小娃娃亲自去送,一直送出北京城,送到天津卫,登船,一直到舰队的影子都看不见,张着小胳膊伸着脖子,恨不得长了小翅膀。

八月十四,小娃娃摆弄他的战舰模型,拆开,卸掉,装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乎明天的中秋节的时候,大明水师兵发日本。

战鼓声声、军乐喧天的阵势中,大明和日本正式开战,和平又混乱的黄海,炮火连天,一艘艘战舰遮天蔽日,烽火烧红整个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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