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禀报的飞月庄成员说到最后语气变的极轻,侧目轻瞟了眼残韧,似是怕极了残韧般。
飞月怒斥道“可笑!堂堂华山派,被一个无名小辈只身独剑来去自入,杀死五大高手,竟还有脸归罪别人!这种危机时候,不想着如何凝聚力量团结对敌,反倒内讧起来。如此这般,岂不让一直立于左右的各大帮派寒心!”
飞月生罢了气,复又挥手道“还有别的消息否?若是没有,你且退下吧。”那飞跃庄成员,连忙告退离去。
飞月这才脸色苍白的颓然坐倒在残韧怀里,贴着残韧脸庞,无力的轻声道“残韧,华山阵营完了……”
华山阵营完了。
确实,华山阵营完了。其后不久,华山派丧失德高望重,同时权利集中的长老和掌门人,各派系为争夺掌门人之位,斗的厉害。华山阵营的各大小帮派,为自身日后的利益着想,纷纷选择某个派系大力支持,有的则处身事外,维持中立姿态。
这些日子,华山派内斗的几系代表人物,陆续赶至飞月庄,华山阵营的其它大小帮派,更是走了一个来两个,几乎把飞月庄庄院大门都踏破了。都想拉拢飞月庄,都希望飞月庄表态。
飞月仍旧坚持中立立场。
飞月遭遇到了威胁,华山派伤心剑系,作风一直强硬,伤心剑派的代表,把话说的很直白。白莲来历不明,但显然是敌对阵营不知从哪里寻到的高手,这一次必然是报复华山派。
为何报复?因为黑色夕阳,黑色风暴载在了飞月庄,能不记恨在心吗?不能,所以才发生这种事情。华山派声名大损,内讧如今,飞月庄绝对脱不了责任。
当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倘若飞月庄愿意支持伤心系夺得掌门之位,可算是将功补过,继续的为华山派再次统一作出了贡献。否则,他日无论哪系继承掌门人之位,伤心系都必有一人继承长老,那时候,飞月庄的罪过,伤心系决计不会作追究!
“飞月庄主,还望你以大局为重。若华山派继续这么乱下去,对大家,对江湖都没有好处啊!”来人语重心长的以这么一句话作为游说的终结,而后告退离去,来人没有时间逗留在飞月庄,还有许多帮派,需要去游说争取。
“混蛋!”飞月怒气冲冲的轻骂出声,心下实在气愤不已。末了,起身朝残韧阁院行去,最近实在太烦恼了。飞月越来越喜欢往残韧那跑,似乎在残韧身边,烦恼会少很多。
倒不是残韧能解决飞月的烦恼,仅仅是,在残韧面前,飞月习惯了什么也不作多想,也无法多想,残韧没兴趣谈的事情,也不会允许到了自己阁院的飞月谈。
而且飞月习惯了在残韧身边时,时刻注意残韧的心情变化,实在无暇分心它顾,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的残韧大不快。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其实飞月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惧怕和服从成为习惯,可怕的理由,已经变的无关紧要。
飞月对残韧的惧怕和服从,早已成为习惯。
果然,残韧如往常般,根本不理会和在意飞月本身的心情。倒是黑色夕阳,反常的带着关切的开口道“飞月,怎看你满怀心事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也未必。”
飞月很是吃惊,黑色夕阳一直不喜欢飞月,从没有主动跟飞月说过话,今天是第一遭。飞月侧目观察了片刻残韧的神色,见残韧没有不快的态度,也就大着胆子一一道出。
黑色夕阳这些日子,对残韧好了很多,飞月看在眼里。黑色夕阳似乎真的被残韧感动,而越来越相信残韧的话,经常会陪着残韧,问一些过去的事情,连微小细节也不肯放过。
残韧对黑色夕阳很好,残韧对黑色夕阳很关心,那是残韧对飞月从没有的。也许是妒忌,或许是别的,飞月始终觉得,黑色夕阳,有点奇怪。飞月总觉得,残韧每次拥着黑色夕阳时,后者眼神里总藏着厌恶和排斥。
飞月发觉,黑色夕阳最近,变的非常奇怪,对残韧更好了些,就不算什么了。让飞月感到奇怪的是,一次,雨夜,残韧又发作了,变成了另一个残韧。而后,轻拥着黑色夕阳,去了阁院花园亭子。
残韧沉默的奏琴,眼神迷离不定,黑色夕阳那时候,似乎变的非常温顺,让飞月觉得,是真的温顺。静静的双手环绕着残韧的腰紧抱,头靠在残韧肩膀,似在轻声歌唱。
让飞月觉得非常奇怪的是,飞月当时看到了黑色夕阳的眼神。
迷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