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檀呢?依律问过,因为檀跟久久的关系实在很好。
檀总是喜欢发脾气,虽然不是我发。可是有人骂我疯子,或是贱女人时,檀就非要动手教训别人,跟檀一起经常会打架。而且檀很忙,总要处理帮务,是不可能这般没有拘束的到处晃悠的。
她是替你不平才发脾气,别人骂你,她当然生气。
可是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一点也不生气啊。你就不会生气,跟你一起就很好。久久如是说,依律当然不会生气,根本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又怎会在意别人说自己什么,依律更不会替久久生气,很久以前,连别人说残韧什么,依律都已经学会,如若不闻。
久久确实不会生气,久久的理由很简单。久久说自己不是疯子,别人骂疯子,骂得一点也不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贱女人,一样的道理。依律觉得实在很想得开。
依律不是完全没有生过气的,记得有一次,一群地方恶棍,就曾调戏过久久,说过些污秽的话。依律当时是很生气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仍旧跟久久专心吃着饭,喝着酒。
“他们说话那么难听,你不生气吗久久?”依律当时问。
“可是我不是想被他们操,他们说的不对。”久久是笑着回答的,语气如往常般,也在笑,却非常认真。依律当即无语,依律觉得,似乎确实没有必要生气了,自那之后,即使听到再难听的话,依律也不会再生气。
久久是个不会给人带来伤心和难过的人,久久虽然我行我素,却具备应付任何麻烦的能力,从不会把依律带入绝境,依律压根没受过任何伤。久久没有伤心事情,也不会传递伤心情绪感染依律,只是,久久也没有所谓的真正开心,依律常会想,久久是否根本对什么都不在乎。
若是完全不在乎,自然不会难过,不会快乐。久久似乎也没有,真正可称为***的情绪,即使是试图明白开心的情绪,也不存在急切,也不存在刻意。其实久久是无情的,依律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久久也不会有难过的情绪。
“久久,有没有什么,是让你觉得很在乎,认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依律开口询问着道。久久笑着思索半响后道“生命。”“除了自己的生命呢?”依律继续追问着道。
“没有了。只有生命才不能失去,其它的一切,有了开始,就会有结束。朋友是这样,亲人也是这样,甚至我的武功,都可能会在某一天被更厉害的人彻底摧毁。”久久回答时,仍旧是在笑着的,久久从来都维持着笑容,依律偶尔会想,倘若久久不笑时,会是怎般模样,会否比笑的时候更美丽呢?
依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却有些难过,久久的回答同时也等若在说,自己的存在一样不是绝对不可失去的,虽然依律理解久久的情绪,也明白久久本来就是这样,仍旧免不了感到难过。
“久久,可是,如果除了生命外,没有对其它事物不可失去的在乎,也就不可能体会到开心。”
久久笑着思索半响,开口道“可是,有什么可在乎的呢?花开很美,可是还会花谢,谢了后会再开。会不逝的,总会一直伴随着度过的生命,会逝去的,终究会在那一天来临是离开。有什么可在乎的呢?逝与不逝,在生命的流逝和彼此的交集中,该来到的会来到,该离开的会离开。”
依律反被久久说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久久笑着道“所以,我很在乎生命啊。只要活着,不会逝去的,就会一直伴随着我,可是若我没有了生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律,你想跟一直跟我当好朋友吗?”
依律回过神,微笑着道“当然想!”
“那你也要活着,尽量的活的更久,最好永远都不要死。如果你死了,就成了我生命中必然会逝去的朋友。”
依律有些迷茫,如久久所说般,难道在乎,本来就是不必要的吗?难道久久才是对的吗?可是,怎会不在乎?依律想不通,依律认为,自己不可能不在乎残韧,无论是活着的残韧,还是死了的残韧。
都不可能不在乎。
“久久,既然如此,你为何还那么想知道开心的感觉?”
“因为小时候见到别人开心的笑,感觉到别人的情绪很让人舒服,笑的时候很美,所以我想知道开心的感觉。我想知道自己开心的笑时,会有多好看。”久久依旧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