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乖看了唐傲一眼,缓缓道:“就是我。”
唐傲一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孙不乖似乎早料到唐傲的反应,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只是身子微微颤抖,可想而知她内心的波澜。
唐傲震惊一阵,渐渐平复下来,问道:“之后呢?”
孙不乖道:“黑潮门发现了两具尸魁,是我和我父王。因为父王修为高,死后又被埋在千年龙脉上,所以尸炼成魁,而我是父王最疼爱的小女儿,我被奸人害死时,不过才五六个月大,所以我就被和父王合葬,受到父王的影响,我也修成了尸魁。”
唐傲料不到这其中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便默默听着。
孙不乖又道:“黑潮门发现我们时,我和父王的灵智已经开化,想起了多年前的经历,但尸魁是至凶之物,父王虽然活着时仁慈爱民,变成尸魁后却凶性滔滔,他曾说只要他修炼大成,破棺而出,必然血洗真武大陆,不留一个生灵。”
唐傲点点头,又问道:“那之后呢?”
孙不乖道:“后来黑潮门人就将我们发现,那会儿父王修炼尚未大成,虽然抵抗了,却仍是被黑潮门人用法宝擒获,带回了黑潮门。”
孙不乖顿了顿又道:“我们被带回黑潮门后,有一部分人恐惧我们,就主张将我们毁灭,以免酿成大祸,而另一部分人则炼尸成癖,认为尸魁是无上至宝,主张将我二人炼成护身行尸。”
唐傲道:“这倒是和司徒师兄讲述的差不多。”
孙不乖道:“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黑潮门内一场内斗,所有反对的弟子非死即残,父亲他最先被炼化,他虽然心有不甘,但黑潮门的邪术非常厉害,父亲无法抵挡,终是被炼化。”
唐傲闻言叹道:“想不到奕天王在传说中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落得一个被人驱使的下场。”
孙不乖缓缓摇头:“这样也好,父亲成了尸魁后已经丧失人性,至少他没有酿成大祸,名声总算是保住了。”
唐傲点点头,看着孙不乖,等她说关于自己的往事。
孙不乖看出唐傲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死时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就算成了尸魁,也仍是婴孩,尸魁是吸取地脉之气的不死不灭的怪物,所以我也就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婴孩了。”
唐傲心中奇怪迟疑道:“那你……”
孙不乖道:“黑潮门人见我是婴孩,就算炼化了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打算将我烧的形神俱灭,做成尸丹,只要寻常僵尸服下,就能立即变成尸王。但也是我命不该绝,黑潮门中有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是黑潮门长老门下的一根独苗,平常独来独往,门中没什么人敢触她霉头。”
孙不乖又道:“就在黑潮门要杀死我时,她忽然出现,指名道姓要我。黑潮门人不敢违逆,心中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双手奉上,好在尸魁已经炼成护身行尸,就算给了我也不算损失惨重,所以就这么将我当作顺水人情,送给了那位女子。”
唐傲听后问道:“那之后又如何了?”
孙不乖道:“那女子将我带回去后,竟然又找来一个女婴,那女婴气息微弱,已经没多少时间好活了,我虽然是个婴孩,但灵智已开,事情瞧的分明,那婴孩背后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似乎是被人刺中的。”
唐傲听后一声低呼,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孙不乖淡淡一笑又道:“那女子将往事讲给我听,原来她是黑潮门人,在世间不容。有一天她外出找寻炼尸的丹药,误入兽窟,险些被魔兽吃了,正好那时候一个猎人路过,杀了魔兽将她救下。”
孙不乖继续道:“女子感激猎人,打算以身相许,猎人瞧她相貌极美,心中开心,当下二人就在野外成亲洞房,那猎人也是在战乱中逃难的人,附近并无熟识的人,二人就这么住在野外,并搭建了一个寻常的茅草房。女子感激猎人,对身世无所隐瞒。猎人也不计较这些,和女子相亲相爱,眼看着就想厮守终身。”
唐傲听的动容问道:“那之后呢?”
孙不乖叹道:“好景不长,那女子常年与僵尸为伍,身上不知不觉带有尸气,她是黑潮门人,从小服用丹药,那猎人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猎户,哪能承受这些?不到两年的光景,猎人就因为尸毒入体,性命危在旦夕。而那女子此时也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想要外出找寻药材施救也是不可能的了,就这样,那女子临盆之际,猎户也魂断命散,那猎户临终之际,紧紧拉着女子的手,告诉女子他没有遗憾,只求她照看好他们的女儿。”
唐傲闻言,长长叹了口气,觉得心中被堵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孙不乖道:“女子哭着答应了,等她稍微恢复些行动能力,就将猎户亲手埋葬了,但她又发现,女儿也和猎户一样,一出生就感染了尸毒,最多三个月,就得被尸毒毒死。女子爱极了这个女儿,绝不能眼看着发生如此一幕,但她虽然会拔除尸毒,女儿确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寻常手段根本无效,正巧她听到百里外的城中有一位神医,无论什么病痛都药到病除,就下定决心,带女儿去求医。”
唐傲问道:“那之后呢?”
孙不乖道:“女子找到了那位神医,求他搭救。神医果然是神医,当场药到病除,女子感激不尽,给了大量的金银。神医却面有异色,坚持不收。女子虽觉得奇怪,但女儿病好,心中大喜之下,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打算在程忠住上一日,明天就离开。”
讲到这,孙不乖长叹一声道:“只可惜那神医实在太过厉害,竟然从女婴体内的蛛丝马迹觉察到了女子的身份,他生性正直,黑潮门人又不容于世间,当晚,他就找来了附近门派的高手,打算围剿黑潮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