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这位身为当事人却清清楚楚,他假借陆九渊之名布局,而今竟然直接将范师牵扯了进来,也不知谁的胆子更大一些。
“多谢临渊先生,文圣陛下千秋万古!”
梅若兰喜不自禁,径直挤开了自家夫君,引着陆九渊一行入内,泼辣性子可见一斑。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家女儿能否好转,还要着落在这位身上。
对此,桑衡山只能报以苦笑,谁让他虽心疼爱女,可身为一家之主,却不得不将家族重担放在首要位置。
如今确切得知独女有救,面上却不显,可着实松了口气。
但桑家众老,却无一不是面露忧色,听这意思,连石鼓书院山主都惊动了,局势越发复杂了几分,偏偏桑家在几方势力里,却是最弱的!
这种夹缝中生存的感觉,换谁都不会好受,可偏偏形势比人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在,陆九渊并未表现出敌意,让桑家众人维松口气的同时,暗暗祈祷另一位快快到来,能让他们彻底放心。
到了桑家族地,陆九渊婉言谢绝了桑家设宴款待,径直与吴明,在梅若兰陪同下,来到了小楼中。
对此,桑衡山并无异议,毕竟人家是来救他女儿的。
“桑族长和桑夫人还请在外稍候片刻,待我为令嫒诊断后,再确定如何施救!”
陆九渊道。
“这……”
桑衡山面色微变,却被梅若兰狠狠一把拽到旁边,脸上堆满了笑容道,“临渊先生尽管施为便可,奴家信得过您和文圣陛下。”
“好!”
陆九渊微微颔首,率先上楼,吴明旁若无人般径直跟了上去。
这一幕看的桑衡山夫妇眼角一抽,却很知趣的没有多言,毕竟陆九渊是名满天下的临渊先生,师从文圣,人品乃是一等一的,换个男人进自家爱女闺房,早就被打出去了。
即便是二女想跟上去,也被陆九渊外放一道力量拦下。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南疆蛊族做交易,你可知道范师知道后说了什么?”
甫一进房,陆九渊便以无上伟力隔绝了周遭,和煦慈祥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
“范师知道了?”
吴明惊愕道。
“哼,老师乃天下一等一的智者,你这边刚刚传讯于我,他便清楚了!”
陆九渊斥道。
“那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吴明忐忑的搓着手道。
若是这位从中作梗,十个他也算不过人家,而且得乖乖捏着鼻子认了,不是出于尊敬,而是范师拳头大,真要不听话,即便是陆九渊,也得挨他老人家的戒尺板子!
“老师没别的意思,这件事从头至尾,众圣殿就没有支会过,他老人家也不会插手。”
陆九渊道。
闻听此言,吴明肩膀一垮,明显松了口气。
“你别高兴的太早,即便巫脉的小丫头倾向于你,也无法代表整个南疆,若你完不成约定之事,即便是躲到石鼓书院,也很难高枕无忧!”
陆九渊肃然道。
吴明瞳孔微缩,没想到陆九渊对南疆蛊族也如此忌惮,这其中当无半点水分,心中念头一转后,当即将与树尊约定和盘托出,只是隐藏了山海界珠之事。
不是信不过陆九渊,而是怕事后范师问起无法隐瞒,吴明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心中定然以人族为重,若牺牲他能在大劫中为人族谋取较大利益,绝对会毫不犹豫出手。
“没想到,大限已至,被南疆蛊族圣者算计后,又遭桑家四尊半圣封镇,他老人家还有余力与你相见!”
陆九渊也是吃了一惊。
“这么说来,桑家还真是白眼狼,想要榨干树尊最后一点血!”
吴明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
陆九渊微微摇头,目光深邃道,“老师曾言,这位乃当世异数之一,其力量极其罕见,拥有超乎寻常的伟力,若任其自我归墟,力量定然会重归天地,如今神州大劫将至,桑家也是为了家族延续,才不惜违背这位庇护了桑家无数年的圣君意志!”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吴明撇撇嘴,看似有些不以为然,实则内心暗暗点赞,换作是他的话,甚至可能做的更狠,只是要给陆九渊一个好孩子的假象罢了。
“既然他老人家有意借你之手脱身,应当是有了计较,就按照你的布局,金鳞那边不用担心,我已有计较,而众圣殿派来追索你之人,已被你师兄拦下,其余的,便自己看着办吧。”
陆九渊似乎颇为放心,话语中不无感慨。
莫说是他,事实上据他所知,放眼神州人族,就没见过以弱冠之龄,算计圣者或参与圣者布局的。
“外叔公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
吴明点点头,摸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物事道,“这便是芈鸾于我的解蛊之物。”
“确实是此宝无疑!”
陆九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拇指肚大小的软膏状奇虫,随手一挥,以圣力包裹送入桑蘅鼻端,奇虫蠕动了几下钻了进去。
约莫几息后,桑蘅嘤咛一声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