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故地重游,领略下沿途风光,没成想沉浸于北金风土人情,因而耽搁了世间。”
虽然有些意外这名猡蛮皇竟然会跟自己耍嘴皮子,但吴明岂会示弱,随口解释,话锋一转道,“倒是蛮族一方,得知本王前来,屡屡阻挠,是何用意?难道是怕……”
“哼,我蛮族岂会怕孱弱的两脚羊?”
猡舂疝狞声冷哼,傲然道,“少跟本皇耍嘴皮子,坝沽虏早已在王帐等候多时,就怕你不敢去!”
“求之不得!”
吴明淡笑,闲庭信步般越过猡舂疝,径直向卫城北面的都天王帐而去。
“哼,愣着干什么,让这帮不懂规矩的两脚羊见识下,什么是我蛮族的规矩!”
猡舂疝目中嗜血阴郁之色一闪而逝,狞声厉喝。
“啊啊……”
话音未落,惨叫迭起,却见街道两旁的蛮族,无论修为高低,赫然出手将身边的人族撕成了粉碎,甚至于有几个人蛮躲避不及遭了池鱼之殃。
“本王很好奇,是谁帮你们出的主意,如此败坏本王的名声?”
吴明脚步微顿,头也不回道。
“你以为我们蛮族都跟人族一样,需要那些弯弯绕绕吗?本皇不过是见这些人奴不懂规矩,杀一儆百罢了!”
猡舂疝眼角微不可查一抽,嗡声如雷道。
“呵呵!”
吴明淡然一笑,信步远去,无视了满街死不瞑目的尸体,对一道道凄厉的哀嚎和怨恨目光视若无睹。
“竟然这么能忍,跟那几个家伙说的不一样啊!”
猡舂疝看着吴明的背影,狰狞血眸中闪过一抹狐疑与不甘。
事实上,他很希望吴明忍不住出手,这样他就有理由出手镇压,毕竟是在职责范围之内。
但蛮族奉行强者为尊,这种理念几乎融入了骨子里,本能的认为强者可以对弱者予取予求,人族的繁文缛节就是束缚,否则也不会被它们打的节节败退,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作为都天王帐的卫城之一,绝对不止一个皇级强者,甚至还有隐藏的半圣,只是谁也不会因此对一个人族宗师出手,即便赢了也会沦为笑柄。
“哎,尸山血海,有高人啊!”
一步步走出了卫城门洞,遥望着不远处的白色毛皮帐篷群,吴明随意的摩擦着鞋底血渍。
只是无论怎么摩擦,黑帮白底的靴子,依旧被浸上了厚厚的血污。
“纵观你归京后的五年生平,数次仗着在民间百姓中的声望,化险为夷,此番做法,不仅在大宋朝堂判你个玩忽职守,只要稍加宣传,你的声望就会一落千丈,日后北金难逃的人族奴隶,多半也不会给你半句好话!两相结合……”
枯晔没有说完,其意不言而喻。
此番算计太过阴损,根本不给吴明分辨的机会,想来大宋那边早就传扬开来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嘿嘿!”
吴明嘿然一笑,怎么都觉有些涩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然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的吴明,看着那么多人族倒在自己脚下,也无法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又能如何呢?
无能为力!
而且,他心底还在告诫自己,即便有能力,也不会伸出援手。
“他娘的,那么多个儿高的,关我鸟事?”
吴明啐骂一声,狠狠一脚,磨碎了一块石头,面无表情,昂首阔步的走向营帐大门。
守门的是一队大蛮王级狮蛮,堂堂皇者蛮族,似乎也不觉得看门有什么不妥。
若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它们虽然体型高大,满身黄色毛发,面部却与寻常狮蛮不同,尤其是一双眸子,赫然都是人蛮。
只是狮蛮血脉太过强盛,使得两者乍一看就是纯血蛮族。
没有任何为难,也没有异样目光,所有守门狮蛮宛若雕像般矗立在营帐门口,更没有一个为其引路。
直至吴明消失在营帐群中,卫城内的惨嚎依旧没有止歇,似乎某个暴虐的存在,正发泄着什么。
早已昏暗的天色下,一望无际的帐篷缝隙内,燃起了巨大篝火,照耀的方圆百里宛若白昼。
吴明脚程不慢,目标极为明确,正是坐落于营帐中心上空的金色圆顶。
行不过三十里,没有受到任何阻挠的吴明突然顿步,看着数十丈外一尊如山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