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一个人男人可以为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精心打扮到什么地步?
邵怀玉今天这幅样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纯白色的棉麻衬衫扎进半高腰的牛仔裤里,一条软烂的旧皮带,就连那双布满雨点痕迹的切尔西短靴,都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模一样。
虽然汤曼青推开那扇门时已经做足了同旧爱见面的心理准备,但看到邵怀玉那个绮梦似的侧影时,她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一瞬间,她几乎闻到了练琴室内雨后陈旧的木质香,看到了曾经斜阳下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少年,想起了她曾经有过的另一段,自由又快乐的生活。
何况,邵怀玉的身形比那时候更加清瘦了,连下颚都紧了一圈儿,好像在提醒着她,他曾经都受了什么苦。
时间没在邵怀玉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闻声回头,面孔依然像捧水,头发松散半垂在温润的眉眼前,仍是兰芝玉树的模样。
可镜子中的她看起来已经太不一样了,艳丽得近妖。
长久的凝视,两个人都在对方身上一寸寸描摹,想要找回一些东西,也想要丢掉一些东西,最终还是邵怀玉率先开口,浅笑着道一句好久不见,就像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两年真的太久了,久到汤曼青都忘记怎么和除了厉骞之外的男人相处。
她是该笑,还是该哭,竟会全然没有头绪。
她好像从情感丰富的演员变成了一尊空瓶子,风都可以轻易贯穿她的身体,只得捏着手掌,紧张着点点头,问一句看似冷静的你还好吗。
表情再怎么装,可实际发虚,人晃了一下,要用力倚着墙壁才能勉强立得住。
汤曼青这么一颦眉,邵怀玉就开始心痛了。
思念像潮水一样将他推到汤曼青身边,他们分开了七百多个日夜,他也等了她七百多个日夜。
就用一个爱她的信念,他抵挡了太多来自深夜寂寥又可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