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硌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从高处远瞻繁华的市区,明亮的灯火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将本该沉寂在夜色中的离岛装扮得繁华热闹。即使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嘈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虽然对花背夸下那样的海口,但硌对通过曜来找到藏匿在回纹家的心脏这件事,完全没有把握。要是被花背知道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可以拖延时间的借口,肯定会怒到用爪子和利齿将他撕烂。
尽管他确实不认为与曜的相遇是个单纯的突发事件。
如何查到花背订到的货物,如何避人耳目独自从家里跑出来,如何确定出现的一定是他而不是其他猎手……这些事都不像是单靠曜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
曜因为天生失明的关系很少有机会离开回纹家,哪怕是踏出院子也屈指可数,十年前的那次绑架据本人说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离家,整个过程曜没有表现出多么害怕。
也许是家族的保护太周到,曜连绑架的意义都不知道,单纯地信任着带他出来的硌,对待硌的态度也像对待侍从一样,情绪平稳放松。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受到过多规矩束缚的拘谨孩子,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必须保持坐姿和礼仪,让硌觉得自己准备的干面包和蛋黄破掉的煎蛋对不起他正经的用餐姿势。
这么一对比,天衍简直和无人管教的野小子没什么区别。明明都是有深厚背景的少爷,在人前的表现却天差地别。
想到天衍,硌的眉头就发紧,那个彻夜不归的混球也不知道滚去哪了!而且还把武器堆在他家里!万一为此惹来麻烦,还要他来善后。
硌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在替“人”操心,仿佛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在人类的环境下待得越久,硌越能感受到他们生命的那股力量,和珍兽一样鲜活有力,是他不忍轻易折损的力量。
他也不止一次鄙视这样的自己,沉溺喜欢的事物,忘记仇恨和责任。每天安逸地靠工作打发时间,和人类的小孩追逐嬉戏,午后享受逗猫的乐趣,他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丢失心脏的其他同伴正忍耐着巨大痛苦。就连极端厌恶人类的花背,也为了帮他而走出森林与人接触。
他为此感到愧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计划进程。至少在下次沉睡前,必须给其他同伴一个交代!
硌回到旧街区,还未到家门口就感觉到周围比平时混乱,人潮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对撞,并且不断听到尖叫和哭喊。最奇怪的是,和他同一个方向的有很多四家族的人。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拦住迎面过来的行人问道。
“商业街那边的地下发生爆炸,整条街都裂开了!”那人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但还是好心地回头提醒他,“最好别过去,很危险!”
可硌不等忠告说完已经蹿上屋顶,找到商业街的地方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很急,几个跨步就能从一个矮楼跃到另一个矮楼,短短两三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商业街附近的状况十分惨烈,地上的裂缝贯穿了整条街,尾端几乎延伸到他家附近。翻开的路面碎石将两边的店铺全部砸烂,有些老旧的房屋干脆倒塌,随处都能看到伤员。虽然四家族的人已经开始救助,但很多人还被困在店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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